獲得 2004 年坎城影展評審團大獎、南韓導演朴贊郁的作品《原罪犯》,具有搶眼的風格處理、敘事上的機巧、執念至深的角色塑造,還有大膽挑戰倫常的故事。電影充斥暴戾、狂態,還有深深纏繞至萬縷千結的偏執色彩,除了對於韓國電影的直覺印象之外,《原罪犯》尚以一種閹割、自毀情結去震撼觀眾。
儘管尺度大膽,《原罪犯》對「性」的呈現方法,卻抱持極大程度的生理厭惡。當吳大秀終於從不見天日的旅館房間被釋放,他的心理狀態緊緊與復仇綁定,看不見生命中其他慾望:大秀生吞章魚、暴食煎餃,甚至是與美度性交,我們卻感受到這一切僅做為反派李宇鎮復仇計畫的一環存在,而「長青」李宇鎮是無性的,他鍛鍊自己,讓自己一塵不染,穿戴防毒面具躺在大秀與美度的床上。自始至終,當慾望發生,禁慾的幽靈就在背後窺視(註1)。《原罪犯》連貫地提醒觀眾,慾望是如何折磨著劇中人。
然而,追根究柢,為何慾望是可怕的?這部電影究竟是用甚麼東西觸犯到我們的敏感神經?有甚麼問題在我們看完它的當下浮現於腦海中,卻又被我們擦去?直到千百年後,我們又會不會再被同一個問題困擾?不明所以時,我們是否會重新想起電影中第一具從高樓墜下的屍體?我們從未得知他的死因,這是《原罪犯》令人戰慄的不安因素。
《原罪犯》改編自日本漫畫《鐵漢強龍》,漫畫日文原名為「オールド・ボーイ」,即片假名書寫之「Old Boy」音譯。片名「Old Boy」有時被直譯為「老男孩」,然而先不論某些詮釋的可能性,「Old Boy」的故事是為兩個「校友」之間的關係,復仇者「長青」(Evergreen)化名來自湘陸高中的「長青校友」。生命中的一段早期經驗決定了兩個男性的關係、他們的互斥、他們必須展開的貓抓老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