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極短篇小說】噬魘蜘蛛

閱讀時間約 2 分鐘
是很想放蜘蛛照片啦,可是怕你們會怕就算了

吐絲,編織,連繫,結網。
一張網完成了。
牠滿意地竄過高高的梁柱,將織好的網黏在一處顯眼的角落。
「最近蜘蛛網是不是變多了啊......」
牠無視底下說話的女人聲,縮入燭火照射不到的陰影下,繼續織網。
「媽媽,我最近沒做惡夢了。」
牠吐著絲,搓揉。這次牠想要織更大更有效的網。
「嗯?是嗎?但妳的身體還是很不好,需要多休息哦。」
「哦。」
牠拉開大網,試了試韌度,一塊小絲沒有黏緊,不小心掉了下去,落在女孩額頭上。
一雙小巧的眼,與牠的八顆眼睛對視。
「媽媽,你看過大蜘蛛嗎?」
藉由陰影的庇護,牠將那佔據整面天花板的身子與爪子隱遁起來。
「大蜘蛛?有喔!跟我的手掌一樣大呢!」
「我看過跟一片天空一樣大的喔!」
「妳做太多夢了,早點睡吧。」
那位人類母親吻了女孩的額頭與臉頰,提著燭火,離開。
幽暗的房間,牠看得清楚。女孩的目光沒有閉上,而是發出殷殷期盼的好奇眼光,不斷不斷巡掃著天花板。牠有點擔心,因為牠不想被找到。
此時,牠鋪設的其中一張網有了動靜。
「大蜘蛛,妳在嗎?」
牠不理會女孩的叫喚,迅速竄過。牠找到了那張捕獲獵物的網;就在這時候,獵物突然掙脫了網,朝女孩閃去。
牠錯愕。八顆眼睛集中在一塊,視線很快就捕捉到獵物已經張開了四瓣狀的裂嘴、伸出長而佈滿吸盤的噁心舌頭,收縮的身軀幫助牠迅速拉近與女孩之間的距離。
獵物即將鑽入女孩的大腦裡,在她的睡夢裡吞食美夢,留下惡夢。
「大──蜘──蛛──」
牠撲向女孩的位置,兩對黑爪即時在女孩面前刺穿了獵物。但不幸的是,牠的面貌也正好與女孩的臉對得正著。
看得出來,她有些驚恐。
也有些開心。
「噓──」牠張著鉗牙輕聲對她說,「聽妳媽的話,快點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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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很猶豫,因為他老覺得老惡魔口中的災厄,都會從他接過手鍊上開始發生。 「就算你不要,它們也會發生的。」老惡魔將手鍊放在地上。祂縮起雙手,讓麻布重新纏上。 他起身離開沙發,撿起。 「我該走了。下次讓你的房子友善一點。」 「好呀,我盡量!對了,順帶告訴你。剛剛那個確實是箴言,還好你履行了它。」
無需肉眼確認,牠感覺到殼裡到處都是天霰。 天霰開始融化,化為膠黏的液體,黏合在那些破口、那些裂縫;這些霰膠也滋潤了牠的年老皮肉。牠感覺自己好像變年輕了,前足後腿、久久低垂的脖子與尾巴,全都在吸收霰之後,變得滑潤健康。 不過,牠還是有點不安。那頭魚人大概是不會就此放棄吧。 祈禱吧。
「我?不,我什麼都做不了!海神大人!就如你所見,我是個活死人。」 「嗯,說得對。你為什麼還活著?」 「因為它。」 亡骸向祂展示了戒指。祂盯著看,覺得有些困惑,也有些熟悉。 哦,祂想起來了。 祂看著亡骸,又看了那枚戒指。祂笑了。 「嘿,我突然對你有點興趣。介不介意跟我說說你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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憑著對海像的熟悉,憑著對海流潮變與日月交替的敏銳,他知道自己在這海底待了起碼十年,五個月。對比其它沉船傳說而言,他還算年輕了。只是他也不確定,在其它沉船那兒,是不是也有人像他一樣遭受詛咒,即便化為灰骨,也死不了。 如果能,真想脫下戒指。 因為只要脫下,就可以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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