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都需要一個可以把我們接住的人或.....(上)

這兩天讓媽媽界沸騰的一個社會事件─單親媽媽親手殺了自己的兩個孩子，後試圖自殺卻被救起，遭法官判死(新聞連結)。

這種悲劇屢見不顯，網路上評論很多很多，但就像我曾說過的：在一段悲劇發生後，輿論就會開始一窩蜂討論起來；正反論述都有，然後，高潮褪去，而類似案件仍然層出不窮，到底我們的社會或是整個體制出了甚麼問題？(文章連結)

或許整個社會體制有太多太多需要檢討的空間，我們只能在自己有限的角色中，給予我們所能給予的，若無法真正做點實質的貢獻，也不要當一個落井下石的人。

這沉重的悲劇讓我想起一個故事。

很多人都說美國的醫療體系很弔詭，很多時候就是差在一場意外或一場大病，只要一個人比較倒楣，剛好生了病或出了場意外，之後的保險體制就要非常小心，一不留神就可能無法撐起生活與工作。美國人與破產之間的距離就是一場重病或意外，然後就是往下沉淪；

我今天想回憶的故事，不知怎麼的總是讓我想到美國的醫療系統，都有種「我們與向下沉淪之間可能只是一個單一事件」的氛圍。常常我們以為人生一個決定看似不重要，卻如同蝴蝶效應一樣，會引起一連串的連鎖效應，造成了事後巨大的不同！如同站在懸崖邊，一不留神直接粉身碎骨。就像我想回憶的這個故事。

小喵是我高中同學，長的漂亮極了！加上是運動健將，在保守的女校，常常會有學姊學妹來送小禮物給她，對她極為崇拜，小喵是學校裡的風雲人物。這就算了！她非常聰明，成績很好，只有一科英文讀得不夠好，她爸媽我都認識，望女成鳳，覺得只要英文分數拉高，第一志願根本手到擒來。

在那個幾乎多數台北高中生下課都流連南陽街的時代，小喵高三才第一次補習英文，選的不是我們當年特別流行的殷非凡或是徐薇英文(時代的眼淚)，而是選了小貓兩三隻的那種小小補習班，很類似現在的共學團，任課老師是留美碩士。

有一天，小喵問我，要不要陪她去英文補習班，其他學校學生剛好段考完，我們學校稍微晚一點，今天只有她一個學生，她想帶我去認識她的老師。我說好阿！小喵那陣子英文進步很多，有時候還會冒個幾句英文片語！我打了公用電話跟媽媽告知這件事，就開開心心的跟她一起去南陽街附近吃好吃的咖哩飯，然後前往上課地點！

到了教室，我第一次和她的英文老師碰面。首先讓我吃驚的，原來她的老師是個男老師！但這應該是我自己本身的性別歧視，我老是覺得數學老師就是男老師，英文老師肯定是女老師！

再來的印象就是，他長得好醜！

如果一個長的還算乾淨、順眼的老師，即使和我心目中那種留美碩士，ABC，玉樹臨風的樣子有著天壤之別，我還不至於這樣說。

這位英文老師當時給我的感覺，就是一個駝背非常嚴重，帶個非常厚重的眼鏡，身高比我還要矮(我是165公分)的矮小男人！笑起來，也是一口參差不齊，一看就是個老菸槍的黃牙齒，我失望極了！

但我沒說甚麼！坐下來上課。租來的教室小小的，只有我們兩個學生，也不顯空曠，我到現在印象極為深刻的，是這個英文老師實在太幽默了！而且確實很會教！總是讓小喵哈哈大笑，我也笑著笑著就記下了某個單字或片語，兩個小時的課，其實根本不像上課，反倒像看了一場脫口秀，我注意到英文老師在台上使勁把最好的一面拿出來，也注意到了小喵眼底的光芒。

下課要搭公車回家的路上，小喵跟我說：他是我男朋友！妳不要跟任何人說喔！

我其實不吃驚！那時我對男女朋友之間還是非常懵懂的年紀，所謂「交男朋友」也不過就是一起下課去念書這種橋段；倒是小喵早熟很多，從國中就已經很多人追，也換過很多男朋友，她曾跟我說過：不知道為什麼每個男生的雞雞都長得不一樣！我則是驚訝的完全無法回答！

我只跟她說：這樣不好吧！高三了耶！而且他幾歲阿？

小喵不以為然，她覺得她交男朋友和聯考沒有甚麼關係，而且成熟一點好啊！我記得她跟我說了一個27還是28歲的年紀，對當時的我來說，那簡直就是老先生等級！我跟他說不贊成，卻也守著這個秘密。

小喵的事情紙包不住火，後來是我們一群好朋友都知道了！再來是大她3歲的姊姊知道了！再來是她的父母知道了！高三下學期某天，小喵找我們調頭寸，因為她懷孕了！說她男朋友剛好手頭緊，但這件事不能耽誤，下個月就還錢；幾個好朋友把她罵了一頓，卻也是拼拼湊湊的湊個約1萬元讓她應急，下個月她「男朋友」也確實還錢了！

第二次又來，有個不如我們鄉愿的同學狠狠罵她，要她不要再這樣糟蹋自己，小喵非常不悅，直接和這位同學斷交，說著「有她沒有我，有我沒有她！」還讓我們選邊站！同學之間變得尷尬！

我是個鄉愿的人，我不贊同，但我更手足無措。

那陣子鬧最凶的時候，我們導師常常要到輔導室去協助開導小喵，因為小喵的爸爸是個軍人，小喵不回家，他直接到學校逮人痛揍，小喵這時候在學校吃的開的形象完全破滅！除了我們這幾個真的好麻吉之外，其他同學心裡想甚麼我還真不知道，畢竟那時候距離聯考真的不遠了，或許大家都還是希望風波快點平息，讓大家好好念書考大學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