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1年第一天我嘗試了隱居日。
我沒有跑到山裡去,也沒有離開家。
只是斷開網路,不拿手機,不上社群網路,也不看Netflix、Youtube,做家事時也不聽Podcast。
有的,我還是有上網,只有在設定好目標,才打開網路。
比如說,同時間回覆所有的新年快樂訊息,確認隔天要上課的時間(結果不用上課),查找書,搜尋陶淵明《自祭文》。
在一個禮拜之前,我還覺得自己做不到,不可能整天不用社群網路。
一月一日當天,卻覺得如此水到渠成。
我專心讀了《
貝加爾湖隱居札記》、《
每一天的覺醒》(一月一日那篇),感到心靈喜悅。
和雞蛋散了步,吃了很飽的晚餐,和說書人泡澡,遇到瓦斯剛好沒了,泡到有些發抖,今天打算再來泡一次。
《貝加爾湖隱居札記》是作者Sylvain Tesson一個人到西伯利亞森林中隱居半年的日誌。
《每一天的覺醒》在一月一日的標題是「人身難得」。
很恰巧,這兩本書都是日記型式,卻非常好看。
很恰巧,我最近正在思考,為什麼寫日記?
記錄下這些細瑣的意義在哪裡?誰想讀別人的日記呢?(好吧,我 XD)
《每一天的覺醒》作者Mark Nepo在自序中寫道
我採取這樣的形式寫作,因為我是寫詩的人,我渴求一種如同用湯匙取用食物的表達方式。
而我又是一個從癌症倖存下來的人,日誌式的圖書成了我的內在食糧。
在過去的二十幾年來,日誌已經回應了集體的需求,扮演了我們這個時代靈性的十四行詩體,成為一種穩定的容器,乘載著小量而重要的東西。
他把我長久以來的疑問,不知如何解釋的日記寫作需求與衝動,用很美、令人感動的方式說明。
日記對我來說,的確是「一種穩定的容器,乘載著小量而重要的東西」。
Tesson在《貝加爾湖隱居札記》三月二十八日引用了陶淵明《自祭文》,還沒讀他引用的內容,我非常好奇,馬上搜尋出這篇文章,忍不住細讀起來。
我的文言文並不好,花了一段時間,找到我最喜歡的句子:
「捽兀窮廬,酣飲賦詩。識運知命,疇能罔眷。」
意思是身居陋室,意氣傲然,飲酒賦詩。知道自己的命運,無所留戀。
再回頭拿起《貝加爾湖隱居札記》,發現作者竟然引用了同一段文字。
Tesson寫下「到小木屋獨居的原因」,其中的一些原因:
以前的我話太多了
我想要寧靜
我忌妒魯賓遜
實在很懶得買菜
因為討厭電話和引擎噪音
我福至心靈,寫下「我想隱居/斷網的理由」:
我像是無魂的殭屍,日子過得淺薄
閱讀食不知味
太多無意義的資訊
我上癮了
沒靜坐
專注力像拉肚子一樣軟爛四散
也許之後每周可以來嘗試一次隱居日(我不做計劃,因為做了計劃勢必就要打破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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