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釀投稿|《三峽好人》:生活即是煙酒茶糖

更新於 發佈於 閱讀時間約 6 分鐘
一艘載浮載沉的長江客輪,淺黃色的陽光灑落在位於甲板上的人們身上,從頭髮、臉頰,到肩膀、胸膛、手臂,從被遮蔽著的陰涼處,到毫無遮掩的明亮甲板;有人玩著牌、有人抽著菸、有人喝著手中的酒,也有人什麼也不做,就只是若有所思地望著遠方。
《三峽好人》整部片的開始,緩慢地遞出一顆不可思議且意味深長的長鏡頭,凝視著整艘船上的一舉一動,透過搭船,對於當地居民來說再平凡不過的日常的捕捉,娓娓道來屬於這些人們的故事。
整個故事以「找人」作為開端,同樣是來自山西的韓三明與沈紅,不約而同地來到奉節,兩個看似毫無相關的角色,在各自尋找至親的過程中,逐漸拼湊出位於長江三峽大壩工程一帶,即將被淹沒的城鎮之中的,居民的生活模樣。同時,因為如此規模浩大的水利工程,劇情敘事也從中劃分出,因為工程而「興起」及「衰落」的人們的狀態。
那些帶得走與無法帶走的
為了尋找前妻而來到奉節的煤礦工人韓三明(韓三明飾),尋妻不著,只好在當地做起拆屋工人。也因為如此,透過韓三明身為外來者的視角,在拆除舊有建築的過程中,我們得以窺探因為興建大壩、不得不被迫遷離的縣城裡面,住著怎麼樣的人,過著何種生活,他們又該如何面對這樣的改變。
而作為另一外來者的沈紅(趙濤飾),與韓三明一樣都是隻身來到奉節找人,為了與許久未曾謀面的丈夫郭斌見上一面,於是前往他曾待過的工廠,甚至與他當年熟識的好友一同在奉節四處遊走。遍尋不著丈夫的身影之餘,沈紅眼中所看見的奉節,因為水壩工程的規劃,工廠不得不被迫關閉,廠內員工們紛紛離散,有的人在打工時失去了臂膀,有的人(郭斌)則是成了舊房拆除的總指揮。在尋覓的途中,她與韓三明所窺見的城市面貌不盡相同,卻也一致地指向了興建三峽大壩對於奉節的改變。
即將展開的水壩工程,意味著勢必淹沒部分的城鎮,居於其中的人們也只能為此犧牲。當居民被迫搬遷,他們所面對的,不只是官員口中所說的「移民補助政策」的問題而已,那種既複雜又難以言喻的心情,像是站在高處畫著「第三期水位線」的工人,下方卻仍是眾人必經的街道;或者是,負責拆遷而遭到抱怨連連的承辦人,耐不住眾人的折騰,便脫口說出「一個兩千多年的城市,兩年就把它拆了!」,如此突兀,卻彷彿一切理所當然的對照,荒謬的基調當然也就昭然若揭。
從弔詭的對比,到全片不斷地出現的此起彼落的敲打聲,不僅只是拆除既有建築物時的聲音表現。另有一幕,是穿著防護衣的人員在瓦礫堆裡進行消毒工作,而部分尚未倒塌的牆上,依舊貼著周杰倫的海報、掛著書法題字的捲軸⋯⋯,透過帶著些許科幻感的詭譎聲響,使得幾近廢墟的斷垣殘壁,仍殘存著人們曾經在這裡的痕跡,有如幽魂般地在磚瓦之間,始終徘徊不前。
住在這裡的人,就如同即將被拆遷殆盡的房子,過去日復一日地在此過日子,牆上留下的盡是生活的足跡。一旦面臨搬遷,屋內的東西可以一箱又一箱地打包帶走,但是記憶呢?曾經與這個空間有所連結的種種痕跡,豈能夠如此輕易地被其他空間取代?
襯托人物狀態的物件與景色
片中接連出現的「煙、酒、茶、糖」四字,乍看之下,原以為是作為拆分影像段落的文字,看完電影才發覺,這四字所代表的是生活必需品之外,人們情緒投射的所在。藉由這四個東西,道出片中角色們在生活日常中,看似平淡無奇,卻也隱約地影響著生活的全部物品:
──韓三明初來乍到時,為了找尋有關前妻的消息,他將抄著地址的芒果牌老菸包裝紙拿在手中,四處向人詢問。之後來到小馬哥介紹的客棧時,才剛放下行李不久,他便走向客棧何老闆,拿出一支香菸以示禮貌,與他抽著所謂「見面三分情」的菸,也因此約略問到前大舅的去向。
──韓三明即將與拆屋兄弟們道別的夜晚,大家聚在一起喝著團圓酒,看似即將離別,每個人的臉上卻沒有一絲悲傷之感,彷彿是習慣了道別,只是徒然地緊握手中的酒杯。
──沈紅在工廠想打聽丈夫的下落,人沒找到,反而被迫接收了他遲遲沒取走的東西。在靠岸的路邊攤,喝著他存放許久、味道或許都已經淡去的茶,對他僅存的守候也如同茶葉,逐漸消逝。
──韓三明與前妻重修舊好,兩人蹲坐在廢墟大樓裡,一起吃著大白兔糖,千言萬語,卻盡在不言中。
在無可奈何的大時代之下,藉由再普通不過的「煙、酒、茶、糖」四樣物品,作為縣城人們生活的意象,情感的寄託,以及精神上的慰藉。
除了物件之於情感的描寫,圍繞在人物周遭的建築以及山川景色,經由不同構圖的展現,也間接地反映角色心境上的轉變。比如數個站在建築物高處,由上往下俯瞰城市樣貌的畫面,無論是韓三明、或是沈紅,眼看著即將被淹沒的奉節,就算一語不發,還是能夠從中感受到即將來臨的變動;又或是他們不約而同地從廢棄大樓之內,遠望著另一端的建築物,看似景框般的凝望,不光只是看到一個城市的衰落,那種陰鬱卻無計可施的心情,也像是他們的內心寫照。
賈樟柯視角的紀錄觀點
相較於經歷過文革的第五代導演們,身為中國第六代導演的賈樟柯,伴隨著他成長的剛好是改革開放的時期,新舊思想的建立與瓦解,也使他的電影大多以一種「紀錄片式的視角」去洞察當代的中國社會,並且極度關注底層人群的生活面貌。
而在《三峽好人》,導演依舊是透過寫實主義的敘事手法,去敘說其中的問題與現象。就好比前面所說的,因為水壩工程的建造,直接地影響了奉節人們的生活,同時也反映了現代化所帶來的利與弊。不過導演並未站在既定的觀點去加以批判,而是坦率地把真實的模樣呈現在鏡頭之前,將問題拋向觀眾,交由銀幕面前的我們自行思索,有如片名《三峽好人》,所謂的好人與壞人也都不是絕對的。
「人在江湖,身不由己」
片末,眾人們跟隨著韓三明回老家採煤礦掙錢,臨走前他看見遠方高樓處,一名手中拿著竿子的人戰戰兢兢地走在鋼索上,而站在地面上的他們,即將前往另一個極為危險的地方討生活,似乎也與站在繩索上的人沒什麼差別。猶如小馬哥口中說的「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哪一次是這些人們能夠選擇並且掌握在手中的呢?
面對命運,面對即將升高的水位線,這些小人物們身體裡的某部分,似乎也隨著那逐漸瓦解的牆磚,徒然地向下墜落。就算如此,當站在舞台上的男子留著汗水、奮力地唱著《酒干倘賣無》,橘黃色的燈光落在台下觀眾們的臉上,個個露出笑容,哪怕只是僅屬於一個夜晚的喜悅與溫暖,那些笑著的神情,便道盡了一切。繼續生活著,如同英文片名所說的「Still life」,即是最好的解答。
全文劇照:IMD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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編導曖昧不清的處理,是否展現過份雄性,甚至擁護厭女的價值觀?這樣的討論自然會觸及到藝術的本任,究竟藝術有沒有責任倡導正確的意識型態?如果有,怎樣的呈現才是正確?由此延伸,《幻愛》處理葉嵐和欣欣的手法,成為了理解電影中性別意識處理的重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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僅管在兩部電影中、政治因素都試圖對藝術家施加影響力,但是透過他人的犧牲或是藝術家本人的被動拒絕,政治的因素幾乎被排除在外。不論納粹時期或是東德共產政權,政治都沒能影響到他們的創作。藝術最終在精神的浩劫中勝出了。它沒能記錄下時代的晦暗不明,而僅留存了人性的美好價值,對其他的醜惡事物視而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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