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見奇萊雪景

近幾天，花蓮氣溫探低，今早短暫放晴，聞午後又將轉冷，既偷得片刻好時光，便把握機會騎車外出。

想當年剛旅居花蓮時，恰逢霸王寒流，有天外出兜風，從台11丙經木瓜溪的橋上，初見奇萊山頂積雪，至今已四年有餘。

我們自北往南，跨越木瓜溪後進入壽豐鄉，彎進路邊的鄉間小道，面向中央山脈，往木瓜溪的上游前去。

最初，眼前所見並不令人驚豔，因奇萊山頭藏在一片雲氣之後，只隱約可見其輪廓，雖在陽光照耀下，有白色的光閃現，但仍不清楚那究竟是雪，抑或只是雲霧？

隨著時光流轉，雲氣漸散，在冬日陽光的照射下，奇萊山赫然顯現全貌，一層薄薄的白雪撒下，質地好似玉里特產小米甜甜圈「莉姆姆的歌」上面的糖霜，使得映著晴朗藍天的稜線，輪廓更加分明。

曾聽聞花蓮當地居民說，數十年前的花蓮，冬天從市區往中央山脈隨意望去，便時常可見靄靄白雪覆蓋著整座山。如今，人們卻因奇萊山頭的一小片雪景，感到振奮不已，有些人甚至特意選擇在木瓜溪附近民宿入住，只為一賭風采。

此情此景讓我微微發了陣獃，想起近日讀「紅樓夢」七十七回時，寶玉住處怡紅院前那兩株海棠花枯死大半又重開時，賈府中的人們競相前往賞花的情節。

氣候似乎正在暖化，人類將面臨非常艱困的處境，前兩年的冬天就特別暖和。今年又見強烈的冷氣團，奇萊山頭又見白雪，但這究竟是否只是氣候暖化大趨勢下，一陣短暫的迴光返照？爭先前往木瓜溪賞雪的人們，是否又如賈府中人呢？

但無論如何，景緻終究迷人，使我不住發出不虛此行之嘆。

在仁壽橋邊的慕谷慕魚遊客中心停了車，見一對老夫妻自備小凳靜靜坐著，兩人面向木瓜溪谷上游，丈夫看著報紙，太太則慢慢地吃著早餐，彼此偶爾談個幾句話，沒有對眼前美景的熱烈的討論，卻多了份自然不做作的氣質，特別吸引我的目光。

我打趣地對夢說，如果我們老了也能如此優雅，那就太好了！夢笑說，到時可以開台休旅車旅行，自己準備餐具，找個好地方下車，煮一碗義大利麵，好不愜意！我笑著回答，如果可以有一隻鬥牛犬同行就更好了！因為最近我對鬥牛犬深深著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