編輯嚴選

觀後隨寫│《喬瑟與老虎與魚群》停滯不前的你，是否試過將渴望注入勇氣？

乘載夢想或寄託思念，接前續後、跌宕昇湧的悲與戀，大海廣闊的意象總能給一則故事帶來更深邃的浪漫。或許你以為這只是一部典型的日式喜劇動畫──確實如此，倘若你也是個浸身在一成不變的生活裡、時常於現實的溝壑邊緣遠眺夢想之海的人魚，那麼這部集結骨頭社製作，並由曾負責《羅蘭永恆花園》系列音樂的 Evan call 作曲的《喬瑟與老虎與魚群》，應該能帶你一嘗海水的味道。

去年底上映了一部由韓國翻拍的真人版，裡頭鬱積壟罩的灰色文藝之氣，給我一種直至走出戲院仍久久無法消散的失落。然而動畫版預告裡插曲步調輕快、主題曲悠揚自在，加上滿滿青春片段與水色的湛藍，讓我深深懷疑這會是兩部完全不同故事風格與走向的作品。

也幸好真是如我所想。

女主角喬瑟因腿疾不便行走，除了在家以類似海狗的方式移動外，出門都需要外婆推著輪椅，平時幾乎是過著茶來伸手的日子。被過度保護著的喬瑟沒有像他那可愛的外表一樣討人喜歡，反被養出一身驕縱古怪的脾氣，不只對外人防衛心重，一開始更不給外婆聘用的照顧者恆夫好臉色。但就算是河豚，對關在魚缸裡的生活也只能說是勉強忍受，吵著要出門散步的喬瑟，自然也是嚮往更無邊的水域。只不過，那樣的世界必定存在更多的風險。

這句話聽似過度操心，可看著喬瑟幾回鼓起刺來躲回魚缸的反應，我試想著對於幾乎足不出戶的人來說，或許每一次面對面的社交行為都會消耗比常人更多的精神能量，加上對自身差異的認知被環境所放大，難免讓信心的塌陷比凝聚來得容易。我看著不甘心的小魚努力適應凶險的海洋，隱約與初次脫離校園溫室、走入社會叢林的自己重疊，感嘆著他人的天生聰慧與自己的平庸，又覺得那些雞湯味過濃的鼓勵不過是得天獨厚的人所說的風涼話。在輔導員準備替喬瑟安排工作的對話，我彷彿看見「現實」二字露出獠牙，朝「夢想」狠狠咬下。

所幸這次不經意闖入小魚生活的潛水員不是迫著人魚萬里尋親的黑心水族商，恆夫不僅帶著喬瑟探索繽紛的人間汪洋，更一點一滴地將面對挑戰的勇氣注浸他內心，而他自己沒想到的是，這份勇氣將來會溢滿而出，並在自身乾涸時受到回填。

以同一部文學作品作為基礎的電影來說，改編的方向可說是截然不同。除去各自增減的配角設定外，男主角本身的性格落差也不小，即使是喬瑟這個開啟故事的重要角色，除了髮型，也就「坐著輪椅」這項要素雷同。當然我能說這樣的改動非常符合大眾對於「日本動畫電影」這種表現形式的印象，甚至當我看著裡頭人物展現各自的性格面貌時，心裡即閃過：「啊，這就是這類型的日本動畫會有的角色呢！」這樣的想法，卻也同時對他們之間所碰濺出的水花必定會連同口罩一同濕透這點早有料想，可身為羽毛尚未長齊就得時時警惕兇猛虎牙的我，積疊上眼眶的潮浪實在難以削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