編輯嚴選
《無邪》在伊朗,說出死刑的故事要付出代價

2021/02/09閱讀時間約 4 分鐘

你能夠想像嗎?居然會有人願意冒著生命危險也要將電影產出。

在中東國家,不如東亞、歐洲或美國那般平和。許多威權或宗教統治的國家底下,為了發出聲音是可能死在子彈或刀下的。穆罕默德拉素羅夫(محمد رسول‌اف‎‎)便是其中一位不畏懼死亡的導演,即使受到政府的迫害與限制,他依然創造出了這部在柏林拿下最高榮譽金熊獎的《無邪》
2010年,他與《計程人生》的賈法爾帕納希都被政府以『未取得許可便拍攝電影』的罪名進行逮捕。他們的作品都呈現出伊朗人民被壓迫的那一面,因此在政府的眼中都是製造分裂的眼中釘。然而他們重來都不畏懼政府的壓力,用各種方式讓自己的創作延續下去。這其實也是為何《無邪》會以4部短片進行呈現的原因。
相較起長片,以短片拍攝較不易影起官方的側目。保險起見,他將大部分的場景都移到了市內或偏僻的地方。少數的城市景則是透過助導另行拍攝。曾經一次在拍攝時他被警察給認了出來,但這位警察僅僅將手指擺在唇上,表達他默默無聲的支持。這讓導演驚訝不已,原來有不少人默默地在幫助著他。
無論是導演本人的出現,或與他合作,都是有風險性的。幕後人員倒還可以匿名,但幕前的演員風險就高了。不過神奇的,是大多數的演員都二話不說地答應這份演出工作。就連他的女兒也親身演出最後一個短片的女主角。製作完成後,再由4位不同的製片去送審這4部短片,以此將電影胎死腹中的風險降到最低。我們才有幸能夠看到《無邪》的誕生,並於2020的柏林影展拿下金熊獎。但隨之而來的是在一波禁拍令,以及要他服刑的傳令。

《無邪》到底說了什麼,讓伊朗的政府對他如此的緊迫盯人呢?

在電影中的四個小故事幾乎都輕描淡寫地記下在伊朗的日常。而這些故事都圍繞同一個問題——劊子手。這份工作經常都是由義務役來擔任。服從,你能獲得3天的假期。不服從,你便會被軍罰,結束後再次迎接下份劊子手的工作。所以無論如何,你終將難以逃離這個宿命。
前兩個故事便是在訴說著這份沈重的負擔。第一個爸爸,雖然會和妻子吵架,跟女兒小鬥嘴。不過他似乎有個薪水不錯的工作讓他有著小康的生活,能活得開心而平凡。然而當深夜到來,他開上前往工作的公路。他的例行工作再次讓他喘不過氣。
另外一個故事,則是關於首次要面對劊子手工作的孩子。他想盡各種逃離手段,招來的卻是同袍的不悅。我們的雙手都沾滿了鮮血,憑什麼你覺得自己高人一等可以赦免於此?隨著分秒消逝,任務執行時間將至,他決定放手一博。
你或許會好奇,這件事情真的有這麼困難嗎?如果賜死那些罪大惡極之人,不是理當被作為英雄看待,有需要如此自責嗎?這便是最大的問題所在,你怎麼知道被你殺死的人真的是個罪人呢?
伊朗,是執行最多死刑的國家。光2020年12月就處決了28人。當中不乏是因為做了不合乎國家意志之人,被冠上了莫須有的罪名而死。角力選手侯賽尼(Mahdi Ali Hosseini)在1月底,就因為一場鬥毆事件,被強加蓄意謀殺的罪名而被處刑。在這裏只要被政府抓住機會,你就很有可能死在任何罪名之下。
其中一個故事,有位女子安然恬適地住在她山間小屋,不解的問著,既然國家如此強迫你,為何不拒絕呢?這個問題還真就是在問何不食肉糜一樣。在這個國家,若你未完成兵役,你不能工作、沒有護照、沒有身分證。就算你成功逃離了軍中劊子手的命運,你依然無法逃出這個國家,或在此存活。即使你找到自己的生存之道,你這生都得依賴著他人,並且遠離世俗。不願屈服的代價是這麼的龐大,再次顯現出『自由』是多麼難能可貴。
每當看到這樣的故事,就越發慶幸自己能活在如此自由的國度。也越發覺得自己的苗小,只能眼睜著沒有能力做些什麼。不過最近的Clubhouse讓我有些改觀。一個由百靈果開啟的房間,討論著新疆地區的問題。許多新疆人說來自媒體及各國的關注對他們其實有著極大的幫助。有些在新疆的新疆人因此得以再次見到被抓走的家人;也有旅居國外的新疆人,得以在當地更新護照,不必再擔心得回到中國更新,就再也無法離開了。
還有來自澳洲的ABC記者蕭邦,說著他們如何事實查證,而這又有多麼困難,真相又是多麼駭人。而對於我們這些凡人,去了解這些真實故事,並把他們傳達出去,大概就是我們能做到最多的事吧。在Clubhouse房間即將結束時,聽著許多漢人對新疆表達關心與抱歉,真的令我十分感動。第一是真真切切地感受到,新聞真的是能夠幫助世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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