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天涯海角的一隅 貳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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休業式的下午到處都是學生,街上好不熱鬧。有些趕著補習、家教,有些忙著社團或校隊練習。只有程皓獨自逆著人流晃悠著,瀏覽過每個櫥窗。
他家樓下的假面夫妻在女兒自殺未遂後悄然搬離。社區裡的婆婆媽媽都還在拿那場意外當飯後談資呢,待發現時新住戶早已整頓好,住進去不知幾個禮拜了。
程皓罕見地翹掉了補習,隨意溜達一陣後繞進條碎石子小路,到了社區的後門。
他家這裡是老社區,有不少地方因久未打理成了治安死角。
「我等你好久了。」
圍牆邊蹲著一個戴黑色鴨舌帽的男人,他的皮膚和嘴唇乾燥得起屑,一頭烏黑的捲髮卻是油亮油亮地貼在頭皮上。
「高中生哪像大學生一樣這麼自由。」程皓調侃道。「你也只有這種時候準時吧?」
程皓口中的大學生是他和江楚桓樂團裡的鍵盤手,讀了個三流大學彈著一手不入流的曲,都六年了卻還沒畢業。
「我可是有延畢的危機啊。」那人漫不經心地笑著,瘦骨嶙峋的體態讓他看起來更加猥瑣。「你說你不菸不酒吧,卻學我碰了這個。」他從黑色背包裡掏出一只奶油槍和幾顆銀色子彈狀的小鋼瓶。
「我的煩惱不是靠菸酒就可以打發的。」程皓接過物品,熟練的將銀彈安上奶油槍的一端。「沒那麼幼稚。」
他對著槍口用力一吸,再睜開眼時神情都變了。
「覺得怎樣?」
程皓雙手搭在頰上肆意拉扯著,十指繞過長長的髮絲一抓一放。「好難形容......但就是爽,很爽,比做愛還要爽。」他長長地呻吟了聲,又像是嘶吼。
「你是說你前女友嗎?」
「當然不是,我跟她交往這麼久連摸都沒有。」程皓頓了一下,壓低自己興奮的聲音。「是她妹妹。」
「吃姐妹丼嘛,你比我還行。」那人雙手作揖,後退了一步。「敬佩。」
「你真的、千萬、不要跟江楚桓說。」程皓語帶威脅,眼底嘴角卻滿滿是渙散的笑意。「讓他知道了他能把我這個社區整塊翻過來。」
他意猶未盡地又吸了一口,腦中淌過一段熟悉的旋律。
「依你前女友的個性,她要是知道這件事也會把你這塊地掀了。」
程皓從酸脹的鼻腔裡噴出一絲嗤笑。「她已經知道了。」他輕閉雙眼,兀自回味著那段熟悉的旋律。不自覺地留下兩行淚。「這是報復。」
程皓認識安真理時還沒有對方的個頭高。他是憑藉好人緣當上的班長,她是班導欽點的風紀股長。
那時候的男孩女孩只要常常打著鬧著,關係也容易變得親近。再加上同儕的起鬨和一些天時地利人和,便能成就兩小無猜的情感。
他還記得在校慶的最後一天,他在放學後給跑接力跌倒受傷的安真理唱了人生中第一首情歌。
程皓有點艱難地抱著向學長借來的吉他,坐在朝西的司令台上,伴著橘紅色的夕陽與鴿子此起彼落的振翅,用他還沒完全變聲、有點沙啞的嗓音唱著「恰似你的溫柔」。
安真理說,那是她從沒聽過的一首歌,卻也是她聽過最好聽的。
然後,就沒有然後了。誰也沒有告白,很自然地就走在了一起,走了將近三年。
程皓剛開始總想著,原來這就是愛情最理想的模樣。
但漸漸地他就不這麼想了,也知道安真理早就沒那麼想了。
「怎麼突然哼這首歌?」
「怎麼開始的就該怎麼結束。」程皓沒注意到自己情緒的波動,淚痕爬滿了整張臉。「我覺得自己沒這麼愛她,但想想......說不定只是我忘記了當初愛她的感覺吧?」
休業式一結束後,程皓依約來到附近的便利商店。安真理晚了十幾分才到,沒有表現出不好意思,倒是理直氣壯地搧了他一巴掌
那只是輕輕的一巴掌,原本沒什麼的。但他從她顫動的指尖感受到憤怒、悲傷,還有倔強。程皓被打偏的臉直到安真理離開都沒有再回正過,他不敢直視她,只敢從櫥窗的倒影觀察她的反應。
「她總算跟我坦白她的什麼斯德哥爾摩情節。」程皓哈地笑了一聲,聽起來卻像是抽泣。「你相信這東西嗎?我是說,我又不是在演什麼狗血八點擋,她也不是什麼言情小說裡的總裁秘書啊。幹!」
「斯德、斯什麼摩情節?」
程皓手腳流利地換了一顆新的氣彈,模仿著路上那些老菸槍的神態,皺著眉深吸了一口,讓氣體穿透靈魂深處後再紓出重重的一口氣。
「她被家教老師強暴了,然後又一次一次地跟人家做了。」他望著遠方的落日,橘紅色渾圓的一顆,像是生蛋黃一樣。「我竟然什麼都不知道,我竟然今天才知道。」
「你今天吸太多了。」
「是嗎?」程皓沒有反抗,依依不捨地把奶油槍和空的氣彈悉數還給那人。「琛哥,她為什麼會這樣?」
那人沒有回應,只是緊緊盯著他良久。
「也是啦,她的家教老師我也看過,真的很帥。」程皓被看得尷尬了起來,連忙自打圓場。「所以真理只會愛上他......」
「你講的那個人我說不定知道。」那人悠悠地開口。「不為前女友報仇也要為你自己出一口惡氣吧?」
程皓混沌的腦子一下清醒了。「那樣做沒有意義,我就算對那個家教怎樣了也於事無補。」
口是心非。
「口是心非,你自己也清楚吧?」那人拍了拍程皓的肩,背起背包離開。「你決定好了再找我吧。」
程皓愣愣地望著那人單薄的身影,想著安真理開心的樣子、生氣的樣子,還有她今天絕望悲傷的姿態。
然後,想起了安真理那個該殺的家教老師。那張讓同性都羨慕的俊臉,在他心裡狠狠地被揉爛、撕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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