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未眠.C9
C9
「咖啡好囉！」甜甜的嗓音再一次降臨在座位周圍。
——
「謝啦！」
「謝謝你。」伯爵打量著程苓。
「你們要先喝一口看看嗎？我今天狀態不錯喔！」程苓笑嘻嘻的自賣自誇。
這三人裡面大概只有程瀟知道她在說什麼，不過不知道也無傷大雅，聖仔和伯爵同時喝了一口，露出了訝異的神色。
「幹！好喝誒！」聖仔總是率先發表出最沒內容的話。
「雖然沒有很濃，但是是很醇郁的口感，還不錯。」伯爵看著程苓。「你是大學生嗎？感覺蠻會調咖啡的。」
「謝謝！我是板大的。音樂系！」
「誒好巧！我們三個人也都是板大。我是法律系，他是心理系。」伯爵略為驚嘆，沒想到這個可疑的女人是同一所大學的。
「我也是心理系哈哈哈哈哈！」聖仔怕是沒人注意到他的存在，硬是插了句話。現場十分尷尬
「那你們只要來我都會做特調給你們喝的！儘管常來，不要客氣！」程苓順便對尷尬的聖仔以及沒有表情的程瀟投以禮貌性的微笑，便小跑步回到倉庫裡，髮絲遺留的香氣尚留在空氣中蕩漾，三人一時之間竟有點暈眩。
程瀟對現在的狀況感到平靜，他原本想做些什麼避免伯爵和程苓的接觸。但，轉念一想覺得還是算了，就讓他們兩個有些連結倒也不會是什麼壞事。在伯爵的眼中，這個疑似讓程瀟有些好奇的女人，程苓，竟讓他產生了好感。也是，看起來這麼一個人畜無害的小女生，究竟能留下什麼壞印象呢？至於聖仔就不用說了，他現在還在捕捉空氣中殘留的，程苓的髮香。
「好香喔.....」聖仔像極了癡漢。「誒幹嘛啦？很痛誒！」
程瀟看不下去，對準聖仔的後腦勺就是一巴掌。
「人家看起來那麼可愛，不是你這種類型可以碰到的。」伯爵同時幫腔道。
聖仔不服輸，就這樣跟伯爵開始吵了起來。
兩人的吵鬧聲就這樣淡淡退出到程瀟的意識之外，直至無聲。程瀟看著月光灑在窗外的步道上，搖曳的樹影格外顯得立體，腦中不斷浮現著程苓方才的一舉一動。奇怪的是，儘管程瀟先前總在想起程苓時否認自己對她有點興趣，現在的他，卻承認了。或許是程瀟再也無法忽視，那不經意中在意起她的感覺。那感覺，令程瀟無法自拔。
程瀟將視線轉回店內，店長依舊擦著杯子，身旁的兩人依然在鬥嘴。一抹淺淺的微笑映在程瀟的嘴角。是的，程瀟很享受現在的生活，平凡的日常卻又不平凡的朋友。再一次的望向窗外，程瀟似乎對什麼事情下定了決心。
——
過了一陣子，三人起身離開，店內回復成空無一人的平靜。
「爺爺。」程苓從倉庫走出來。
「？」店長停下了擦杯的動作，看著他可愛的孫女。
「不覺得剛剛那個男生.....我是說比較安靜的那個....」
「？」
「不覺得那個男生很像阿英嗎？」
「啊啊.....好像有一點。」店長看著手中的玻璃杯。「你們....還有聯絡嗎？」
「沒有啊。他出國之後就消失了，聯絡不到。」程苓看起來有點委屈。
「這樣子啊.....可惜了。」店長緩緩地轉過身去，繼續整理櫃檯。
默默地，程苓好看的臉龐滑下兩行淚，隨即又像是怕被看到似的，瞬間就轉身擦乾。
「爺爺！我先回家了喔！」程苓推開門。
店長依舊慈祥的微笑著，招招手。月光拉長著程苓嬌小的身影，那背影似乎有點落寞、有點觸景傷情。
「阿英......」程苓喃喃自語道，提起這個名字時又有點哽咽。看起來很捨不得的樣子。隨即又浮現了，在自己口中提到的安靜的男生，也就是程瀟的臉。
又是兩行淚滑落。
程苓用力地搖了搖頭，打了打自己的臉，像是在告訴自己要振作。
「已經決定要忘記他了，就不要再想起來！程苓！」程苓盯著自己長長的影子鼓勵著自己。
「走吧。」晚風輕拂著程苓的臉龐，也漸漸為程苓帶走了她印象中，那男孩的臉龐。
——
「說吧，你是不是就是喜歡人家。」伯爵覺得自己很偉大，在咖啡廳的時候聖仔也在，她故意不問到底，給程瀟保留一點自尊和空間。
「瘋婆子，就說沒有。」程瀟很苦惱，瘋婆娘一到家又發作了。
「你覺得我什麼都沒發現嗎？我們認識這麼久了，你幾根毛我還不知道。」
「反正就沒有，我只是覺得那邊環境很舒服，值得我一直光顧。」
「好啊現在會嫌我煩了啊。」伯爵一臉很委屈。「你以前不會這樣的。」
「我嫌你煩還跟你住那麼久，怎樣，我是神經病嗎？」程瀟沒好氣地摸摸小武肉肉的臉。
「誰知道你在想什麼啊！不管你了，我要去洗澡。」
伯爵轉身離開後，留下程瀟漢小武在客廳。伯爵總覺得心裡不太舒坦，依她對程瀟的了解，無論是常跑去同一個地方，又或是程瀟呆呆看著程苓在做特調那不尋常的模樣，程瀟心裡一定有些什麼正在萌芽。當然了，程瀟或許自以為隱藏的很好，但那個瞬間早已經被伯爵捕捉的一清二楚。無論是聖仔抑或是伯爵都希望程瀟的生活能夠過得幸福，但伯爵又何嘗不希望帶給程瀟幸福的人是自己。在一起生活三年都沒有感覺是騙人的，或許男與女之間真的有所謂的純友誼，然而伯爵可完全沒有這個意思。只是程瀟可能沒有察覺，伯爵獻給他的所有關注背後的意義究竟是什麼。
伯爵將身上的衣服褪下，走進淋浴間。將頭髮綁起來後打開了蓮蓬頭。低頭打量著自己，伯爵覺得自己面對程苓其實沒有輸到哪裡去。
「難道.....我就不行嗎？」臉上紛紛滑落的水滴顯得伯爵的喃喃自語越發絕望。
夜深了，留下各自的惆悵，蕩漾在夜的餘波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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