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門將要關起來的瞬間,朱厭象火速飛了進去。
房間是最普通的商務套房,一進門除了右手邊的浴室,就只有一個雙人床,小小的茶几椅凳梳妝台,一字兒靠著牆邊排開。
那年輕女孩兒昏昏沉沉趴在床上,翻過側臉,赫然就是李清清。送她進門的中年男子,輕輕叫了兩聲「李小姐」,見床上的人沒有反應,邪笑著湊上前去,就要動手解開她的襯衫、西裝長褲。
朱厭象拿出手機,錄下這一幕。
眼見小陳即將得逞、襯衫釦子解了一半,朱厭象忍不住哼了兩聲,來自身後憤怒的警告聲馬上讓小陳跳了起來。
小陳回頭一看,只見一個身高兩公尺多的白毛大猴子,正居高臨下、齜牙咧嘴的盯著自己瞧!
「你…你是什麼怪物?怎麼有這麼大的怪猴子?」小陳跌坐在地上、背靠著床,想躲都找不到地洞。
朱厭象也不說話、就惡狠狠的直盯著小陳,牠把「兇惡、威脅」的意念強力散發出去,只見小陳簌簌發抖、一陣恐懼從心底延伸向四肢。
「我…我…你找她吧!我把她留給你、先出去了!」小陳抖著嘴,臉色慘白、咬字不清的嘟囔著,連滾帶爬的開門衝出去,臨到門口時,狠狠摔了一跤,門牙磕在門框上,滿嘴是血的滾著出去。
輕輕關上房門,對自己惡作劇有些小得意的朱厭象,微微笑了笑,近前查看不省人事的李清清。
朱厭象聞了聞她呼出的氣息,嗅到迷藥的味道,忍不住嘆口氣:李清清畢竟是個年輕小姑娘,被人下了藥也不知道防備。
當時在機場外面,朱厭象就感受到了那個接機的「小陳」心懷惡意,所以才會跟著投宿到這間酒店;櫃台登記入住的時候、他便放了一絲神識在李清清身上,所以當小陳帶著昏迷的李清清回到飯店時,他便感受到了。於是就有了剛剛那一幕。
擔心李清清昏迷不醒又遭人暗算,朱厭象乾脆坐在靠牆的椅子上,閉目凝神,等待李清清甦醒。
有色沒膽的小陳,連滾帶爬奔出酒店,在大廳入口遇見了醉醺醺相互攙扶而回的張董和王經理,兩人腳步踉蹌、醉眼迷離,但也看到小陳的神色不對、又加上滿嘴血跡,活像見了鬼一般;還來不及打招呼呢,小陳一下子鑽進剛送張董他們回來的計程車,絕塵而去。
張董是個六十開外、商場上打滾多年的老男人,當酒桌一開始,沒喝兩杯就倒下的李清清、被小陳自告奮勇要先帶她回酒店時,就覺得有些不對勁;無奈被其他人拉住了、灌了好一頓酒才得以脫身。張董心想著,一回到酒店就要去李清清那兒看一下,畢竟是自己把人家小姑娘帶來出差,出了差錯可就不美了。
這會兒,看到小陳那見了鬼的驚恐模樣,張董的酒也被嚇醒幾分,他拉著王經理,走向1268室,沒有親眼看見完好的李清清,張董總是不安心。
李清清還在昏睡著,朱厭象當然不會去開門;門外猛按電鈴得不到回應的張董和王經理急了,連忙去找酒店櫃台,要求開門。
擾攘了好一陣子,櫃檯也怕出事,聯繫了值班經理和警察,一同來到1268室門口,這才用備用門卡打開房門。
房門一開,大家看見李清清衣著整齊的躺在床上,先是鬆了一口氣;再來發現這小姑娘怎麼都叫不醒,又開始慌了。最後還是警察叫救護車把李清清送進醫院,經過灌腸、打點滴等手段,努力淡化她血液裡的迷藥濃度,才在半夜一點的時候,逐漸甦醒。
而朱厭象,早在大家準備進門的時候,就縮小了身型、藏進她的西裝褲口袋裡,跟著到了醫院。
得知「台北來的貴客」進了醫院,有意爭取合作的五家工廠都派了人員過來探望。張董體力不支、回酒店休息去了,留下王經理照應,李清清雖然在急診室,卻用帷幕隔開了一方空間,現在這個小空間裡真是熱鬧,來來去去問候的人在凌晨的急診室裡引人側目。
努力周旋、送走最後一個慰問的人,王經理疲累的坐在看護椅上、他忙了一天、渾身酒氣、渴望休息。
這時帷幕被掀開一角,一個紅髮年輕男孩探頭進來,正想將他拉出去的護士,聽見一聲「表姊、原來妳在這裡!」瞬時收回了手,靜待病床上的人回應。
坐在一旁的王經理,回頭看看站在床邊的青少年,也觀察著病床上李清清的表情。
「表姊?怎麼在先前沒有聽李清清提過、她在上海有親戚?」王經理心裡納悶著。
李清清愣愣地看著紅髮少年好幾秒鐘,突然展開笑靨,說:「阿元,是你啊!頭髮染成紅色,我差點兒認不得了!」
說著,李清清轉頭跟王經理介紹:「經理,這是我表弟阿元,他在上海念書。我曾經發訊息在家族群組裡、說我要來上海出差,這小子竟然就找來這裡?有他在,你可以放心回去休息了。」
王經理聽到這一句,真是高興極了,他終於可以回去酒店的床上躺平啦。
在客套幾句之後,王經理離開,看護椅上換成紅髮少年子元坐著。
「表姊,妳還好吧?老遠來到上海、怎麼會進了醫院?」子元手上忙著倒水、嘴裡也沒有閒著。
急診室裡的護士聽到對話,放下心來,就去忙著自己的事,不再注意這帷幕裡的兩人。
「呃,他們說我喝得太醉,怕出意外,為了心安,所以送我來醫院吊個點滴、沖淡酒精的濃度。」李清清輕聲說著,眼睛逡巡著四周,不安顯現在臉上。
「那麼妳就好好的休息一下,我幫妳注意點滴,打完了我會叫護士。」子元動作輕柔的遞過水杯給李清清,將她扶起來喝水。
「嗯,我想上廁所,你陪我去吧!」李清清喝過水,就要下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