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獨自一人「活」在這片黑紅世界裡,不斷著被切割著。我已經被切割成幾份了?數億?數兆?恐怕已經無法用任何數學單位去計算了吧。我到底是誰?我為什麼存在?我為什麼在這裡?
我依稀記得些什麼,好像有哪些人,好像看過哪些事,但那些好像都不是這麼重要了。反正沒有人救的了我反正沒有人救的了我反正沒有人救的了我反正沒有人救的了我反正沒有人救的了我反正沒有人救的了我……
沒有人會來救我沒有人會來救我沒有人會來救我沒有人會來救我沒有人會來救我沒有人會來救我沒有人會來救我沒有人會來救我沒有人會來救我沒有人會來救我沒有人會來救我沒有人會來救我沒有人會來救我沒有人會來救我沒有人會來救我沒有人會來救我沒有人會來救我沒有人會來救我沒有人會來救我沒有人會來救我沒有人會來救我沒有人會來救我沒有人會來救我沒有人會來救我沒有人會來救我沒有人會來救我沒有人會來救我沒有人會來救我$︿&*$︿&$%︿&$#&*$%︿&*#$︿@$%#︿&$%︿&*$%︿&#%︿$︿&*$︿&$%︿&$#&*$%︿&#%︿$#︿&$%︿&$︿&$#%︿#%︿#%︿&*$%︿&*%︿*%%%︿&#%*%%*$%︿&#%$︿$︿&*#$︿@$%#︿*$%︿&#%︿$︿&*$︿&$%︿&$#&*$%︿&*#$︿@$%#︿&$%︿&*$%︿&#%*%%*$%︿&#%$︿$︿&*#$︿@$%#︿*$%︿&#%︿$︿&*$︿&$%︿&$#&*$%︿&*#$︿@$%#︿&$%︿&*$︿&$%︿&$︿&$#%︿#%︿#%︿&*$%︿&*%︿*%%%︿&#%*%%*$%︿&#%$︿$︿&*#$︿@$%#︿*$%︿&#%︿$︿&&$#&*$%︿&#%︿$#︿&$%︿&$︿&$#%︿#%︿#%︿&*$%︿&*%︿*%%%︿&#%*%%*$%︿&#%$︿$︿&*#$︿@$%#︿*$%︿&#%︿$︿&*$︿&$%︿&$#&*$%︿&*#$︿@$%#︿&$%︿&*$%︿&#%*%%*$%︿&#%$︿$︿&*#*#$︿@$%#︿&$%︿&*$︿&$%︿&$︿&$#%︿#%︿#%︿&*$%︿&*%︿*%%%︿&#%*%%*$%︿&#%$︿$︿&*#$︿@$%#︿*$%︿&#%︿$︿&&$#&*$%︿&#%︿$#︿&$%︿&$︿&$#%︿#%︿#%︿&*$%︿&*%︿*%%%︿&#%……
連淚水也流不出來。
連哭號都沒有辦法。
喪失身為人類機能的一切,卻只有意識保留了下來。
突然想起,好像曾經有一天,見到光而流下淚來。好像曾經有一天,因為太陽依舊從東方升起而感動著。
然而這裡就只有一片的紅與黑、渾沌、爆力、矛盾、無邏輯。
然後我突然想起,好像曾經有人跟我說:我害怕著世界的真相。
還有什麼事情,是比獨自一人在這裡接受永無止盡的折磨更加可怕嗎?
或者說,這就是世界的真相、這就是宇宙的真相?這個宇宙的真實,就是狂亂、矛盾、毫無秩序,什麼都不存在、什麼都沒有、什麼都沒有、什麼都沒有、什麼都沒有什麼都沒有什麼都沒有什麼都沒有什麼都沒有什麼都沒有什麼都沒有什麼都沒有什麼都沒有什麼都沒有什麼都沒有什麼都沒有什麼都沒有什麼都沒有什麼都沒有什麼都沒有什麼都沒有什麼都沒有什麼都沒有什麼都沒有什麼都沒有什麼都沒有什麼都沒有什麼都沒有什麼都沒有什麼都沒有什麼都沒有什麼都沒有什麼都沒有什麼都沒有什麼都沒有什麼都沒有什麼都沒有什麼都沒有什麼都沒有什麼都沒有什麼都沒有什麼都沒有什麼都沒有什麼都沒有什麼都沒有什麼都沒有什麼都沒有什麼都沒有什麼都沒有什麼都沒有什麼都沒有什麼都沒有什麼都沒有什麼都沒有什麼都沒有什麼都沒有什麼都沒有什麼都沒有什麼都沒有什麼都沒有什麼都沒有什麼都沒有什麼都沒有什麼都沒有什麼都沒有什麼都沒有什麼都沒有什麼都沒有什麼都沒有什麼都沒有什麼都沒有什麼都沒有什麼都沒有什麼都沒有︿&*#$︿@$%#︿*$%︿&#%︿$︿&*$︿&$%︿&$#&*$%︿&*#$︿@$%#︿&$%︿&*$%︿&#%*%%*$%︿&#%$︿$︿&*#$︿@$%#︿*$%︿&#%︿$︿&*$︿&$%︿&$#&*$%︿&*#$︿@$%#︿&$%︿&*$︿&$%︿&$︿&$#%︿#%︿#%︿&*$%︿&*%︿*%%%︿&#%*%%*$%︿&#%$︿$︿&*#$︿@$%#︿*$%︿&#%︿$︿&&$#&*$%︿&#%︿$#︿&$%︿&$︿&$#%︿#%︿#%︿&*$%︿&*%︿*%%%︿&#%*%%*$%︿&#%$︿$︿&*#$︿@$%#︿*$%︿&#%︿$︿&*$︿&$%︿&$#&*$%︿&*#$︿@$%#︿&$%︿&*$%︿&#%*%%*$%︿&#%$︿$︿&*#*#$︿@$%#︿&$%︿&*$︿&$%︿&$︿&$#%︿#%︿#%︿&*$%︿&*%︿*%%%︿&#%*%%*$%︿&#%$︿$︿&*#$︿@$%#︿*$%︿&#%︿$︿&&$#&*$%︿&#%︿$#︿&$%︿︿*$%︿&#%︿$︿&*$︿&$%︿&$#&*$%︿&*#$︿@$%#︿&$%︿&*$%︿&#%*%%*$%︿&#%$︿$︿&*#*#$︿@$%#︿&$%︿&*$︿&$%︿&$︿&$#%︿#%︿#%︿&*$%︿&*%︿*%%%︿&#%*%%*$%︿&#%$︿$︿&*#$︿&$︿&$#%︿#%︿#%︿&*$%︿&*%︿*%%%︿&#%#︿&$%︿&*$%︿&#%*%%*$%︿&#%$︿$︿&*#*#$︿@$%#︿&︿&#%︿$#︿&$%︿&$︿&$#%︿#%︿#%︿&*$%︿&*%︿*%%%︿&#%*%%*$%︿&#%$︿$︿&*#$︿@$%#︿*$%︿&#%︿$︿&*$︿&$%︿&$#&*$%︿&*#$︿@$%#︿&$%︿&*$%︿&#%*%%*$%︿&#%$︿$︿&*#*#$︿@$%#︿&$%︿&*$︿&$%︿&$︿&$#%︿#%︿#%︿&*$%︿$%︿&*$︿&$%︿&$︿&$#%︿#%︿#%︿&*$%︿&*%︿*%%%︿&#%*%%*$%︿&#%$︿$︿&*#$︿@$%#︿*$%︿&#%︿$︿&&$#&*$%︿&#%︿$#︿&$%︿&$︿&$#%︿#%︿#%︿&*$%︿&*%︿*%%%︿&#%%……
紅色的是肉吧?黑色的線,是神經吧?這裡說不定是某個生物的內部也說不定。畢竟它在蠕動著、蠕動著、毫無規律的蠕動著,就像有著生命那樣的蠕動著。漸漸的,我感覺我的身體、我的靈魂、我的意識好像被切割到極微細小的極限,被平均散佈在這個紅色宇宙裡了,那紅色的,就是我的肉、那黑色的、就是我的神經……
融為一體、融為一體、融為一體……
好久好久好久好久好久好久好久好久好久好久好久好久好久好久好久好久好久好久好久好久好久好久好久好久好久好久好久好久$%︿&#%︿$#︿&$%︿︿*$%︿&#%︿$︿&*$︿&$%︿&$#&*$%︿&*#$︿@$%#︿&$%︿&*$%︿&#%*%%*$%︿&#%$︿$︿&*#*#$︿@$%#︿&$%︿&*$︿&$%︿&$︿&$#%︿#%︿#%︿&*$%︿&*%︿*%%%︿&#%*%%*$%︿&#%$︿$︿&*#$︿&$︿&$#$%︿&#%︿$#︿&$%︿︿*$%︿&#%︿$︿&*$︿&$%︿&$#&*$%︿&*#$︿@$%#︿&$%︿&*$%︿&#%*%%*$%︿&#%$︿$︿&*#*#$︿@$%#︿&$%︿&*$︿&$%︿&$︿&$#%︿#%︿#%︿&*$%︿&*%︿*%%%︿&#%*%%*$%︿&#%$︿$︿&*#$︿&$︿&$#$%︿&#%︿$#︿&$%︿︿*$%︿&#%︿$︿&*$︿&$%︿&$#&*$%︿&*#$︿@$%#︿&$%︿&*$%︿&#%*%%*$%︿&#%$︿$︿&*#*#$︿@$%#︿&$%︿&*$︿&$%︿&$︿&$#%︿#%︿#%︿&*$%︿&*%︿*%%%︿&#%*%%*$%︿&#%$︿$︿&*#$︿&$︿&$#好無聊好無聊好無聊好無聊好無聊好無聊好無聊好無聊好無聊好無聊好無聊好無聊好無聊好無聊好無聊好無聊好無聊好無聊好無聊好無聊好無聊好無聊好無聊好無聊好無聊好無聊好無聊好無聊好無聊好無聊好無聊好無聊好無聊好無聊好無聊好無聊好無聊好無聊好無聊好無聊好無聊好無聊好無聊好無聊*%%*$%︿&#%$︿$︿&*#*#$︿@$%#︿&$%︿&*$︿&$%︿&$︿&$#%︿#%︿#%︿&*$%︿&*%︿*%%%︿&#%*%%*$%︿&#%$︿$︿&*#$︿&$︿&$#$%︿&#%︿$#︿&$%︿︿*$%︿&#%︿$︿&*$︿&$%︿&$#&*$%︿&*#$︿@$%#︿&*%%*$%︿&#%$︿$︿&*#*#$︿@$%#︿&$%︿&*$︿&$%︿&$︿&$#%︿#%︿#%︿&*$%︿&*%︿*%%%︿&#%*%%*$%︿&#%$︿$︿&*#$︿&$︿&$#$%︿&#%︿$#︿&$%︿︿*$%︿&#%︿$︿&*$︿&$%︿&$#&*$%︿&*#$︿@$%#︿&*%%*$%︿&#%$︿$︿&*#*#$︿@$%#︿&$%︿&*$︿&$%︿&$︿&$#%︿#%︿#%︿&*$%︿&*%︿*%%%︿&#%*%%*$%︿&#%$︿$︿&*#$︿&$︿&$#$%︿&#%︿$#︿&$%︿︿*$%︿&#%︿$︿&*$︿&$%︿&$#&*$%︿&*#$︿@$%#︿&*%%*$%︿&#%$︿$︿&*#*#$︿@$%#︿&$%︿&*$︿&$%︿&$︿&$#%︿#%︿#%︿&*$%︿&*%︿*%%%︿&#%*%%*$%︿&#%$︿$︿&*#$︿&$︿&$#$%︿&#%︿$#︿&$%︿︿*$%︿&#%︿$︿&*$︿&$%︿&$#&*$%︿&*#$︿@$%#︿&*%%*$%︿&#%$︿$︿&*#*#$︿@$%#︿&$%︿&*$︿&$%︿&$︿&$#%︿#%︿#%︿&*$%︿&*%︿*%%%︿&#%*%%*$%︿&#%$︿$︿&*#$︿&$︿&$#$%︿&#%︿$#︿&$%︿︿*$%︿&#%︿$︿&*$︿&$%︿&$#&*$%︿&*#$︿@$%#︿&*%%*$%︿&#好寂寞好寂寞好寂寞好寂寞好寂寞好寂寞好寂寞好寂寞好寂寞好寂寞好寂寞好寂寞好寂寞好寂寞好寂寞好寂寞好寂寞好寂寞好寂寞好寂寞好寂寞好寂寞好寂寞好寂寞好寂寞好寂寞好寂寞好寂寞好寂寞好寂寞好寂寞好寂寞好寂寞好寂寞好寂寞好寂寞好寂寞好寂寞好寂寞好寂寞好寂寞好寂寞好寂寞好寂寞好寂寞好寂寞好寂寞好寂寞好寂寞好寂寞好寂寞好寂寞好寂寞好寂寞好寂寞好寂寞好寂寞好寂寞好寂寞好寂寞%$︿$︿&*#*#$︿@$%#︿&$%︿&*$︿&$%︿&$︿&$#%︿#%︿#%︿&*$%︿&*%︿*%%%︿&#%*%%*$%︿&#%$︿$︿&*#$︿&$︿&$#$%︿&#%︿$#︿&$%︿︿*$%︿&#%︿$︿&*$︿&$%︿&$#&*$%︿&*#$︿@$%#︿&*%%*$%︿&#%$︿$︿&*#*#$︿@$%#︿&$%︿&*$︿&$%︿&$︿&$#%︿#%︿#%︿&*$%︿&*%︿*%%%︿&#%*%%*$%︿&#%$︿$︿&*#$︿&$︿&$#$%︿&#%︿$#︿&$%︿︿*$%︿&#%︿$︿&*$︿&$%︿&$#&*$%︿&*#$︿@$%#︿&……
突然之間,有什麼出現了!
它經過了洞、進入了深淵,遇見了紅色宇宙(我)。
那是什麼?一艘飛船?看著……好像有些眼熟。
我想起來了,在那極遙遠、極其遙遠、遠到我都幾乎快要記不得的模糊記憶裡,似乎有著充滿夢想的探險隊,說要去找到理想的新世界。
有個女的死在船上,她最後說:「為了將你們送到新世界。」
有誰到達了嗎?有誰到達了嗎?有誰到達了嗎?不,我想他們應該都死了吧。死了是幸福的,是幸福的,是幸福的,死了,就不用如我現在承受著永恆的折磨。
飛船在我眼前被支解、被切割、被分解開來、外殼、駕駛座、引擎,全部都被切割被切割被切割……然後,我聽到有個聲音。
「我會……將你……送到新世界。」
是錯覺吧。是啊是錯覺,這個地方只有永無止盡的噪音而已,怎麼可能會出現附有邏輯意義的內容,是錯覺吧是錯覺吧是錯覺吧是錯覺吧是錯覺吧是錯覺吧是錯覺吧是錯覺吧是錯覺吧是錯覺吧是錯覺吧是錯覺吧是錯覺吧是錯覺吧是錯覺吧是錯覺吧是錯覺吧是錯覺吧是錯覺吧是錯覺吧……
幹你娘她怎麼會是錯覺!
有人來救我了啊!
她來救我了啊!
她說要把我送去新世界啊!
千百年來、億萬年來,好不容易才出現的一次「變化」,我怎麼能把她當成是錯覺?
該怎麼做該怎麼做該怎麼做該怎麼做該怎麼做該怎麼做該怎麼做該怎麼做該怎麼做該怎麼做該怎麼做該怎麼做該怎麼做該怎麼做該怎麼做該怎麼做該怎麼做該怎麼做該怎麼做該怎麼做該怎麼做該怎麼做……
如果、沒有、理想、新世界的話,那就、找好、自己、創造出一個了吧?
但是,這片宇宙,過於混亂、過於暴力、過於無可理喻、過於沒有邏輯,那我該……怎麼做?我該……怎麼辦?
那就……創造出……一片……虛假的、宇宙吧?
虛假的宇宙、虛假的世界、虛假的人類、虛假的地球、虛假的歷史、虛假的秩序、虛假的邏輯。
可行,我覺得可行!
於是,我選擇閉上了「眼睛」。我想像著那片紅與黑並不存在,我嘗試,讓自己做了個夢。
我要做夢、我必須做夢、為了前往我們的理想新世界。
真實的宇宙,不會被任何人發現、不會被任何人觀測、而最重要的是:我不會醒來!我不允許自己醒來,我得逃離、我得逃離這片深紅、我也得維持這個夢境。
我得維持這個夢境,無論如何,我都不會醒來,我不會醒來,我絕對不會醒來。
我漸漸的「睡著」了。紅色逐漸褪去,剩下或粗或細的線條堆疊在一起,形成宛如永無止盡的黑暗。我編織著這些黑暗,將它梳理成秩序而有規律的形狀。
這個世界,原本就是黑暗的。但是,我依稀記得,世界必須要有「矛盾」存在。所以,
我說:「要有光。」於是就有了光。
剩下的就不多說了。
我被切割的那些無盡身體,將成為宇宙星辰。
我被切割的那些無盡魂魄,將成為人類靈魂。
我所書寫的那些文字,將成為每個人的命運。
而我所注視的,是名為地球的母星。
在那裡,那裡並不是所有一切都由政府所控制,人們可以自由的戀愛、自由的工作、擁有自由的興趣、自由的做任何自己想做的事情。
在那個地方,即使過去一天,太陽也依然會持續升起。那裡有豐富的資源、可愛的動植物、疾病能受到控制、安全受到保障。不必擔心食物來源,不必擔心未知的恐懼,不必永遠活在飄泊與黑暗之中。
在那個地方,每個人可以與自己所愛的人建立幸福的家庭。能夠繼承父母的名字,體會到來自父母的愛;能生下幾個孩子並愛著他們,看著他們繼承自己的名字,並且逐漸成長茁壯……
那是多麼美好的異世界啊。
好了,已經完成的差不多了,我要繼續來做下一個「夢」了。
我將成為這個世界裡的某個人,而我不允許自己醒來,絕對不允許醒來。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