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年她消失一如她的出現,都像一片雲,他們在同一個公司同一部門上班,因為一個案子合作變熟,進而戀愛,她搬到他的住處,每天為他做早餐,前後去上班,在公司假裝不認識,回家後繼續恩愛。
半年後某日,早餐後她說要去上班,他到了公司還沒見到她人影,傍晚回到家,她所有的物品已經清空,就此人間蒸發。
三年後的這一天,3月15日,就是她當時離開的日子,他的臉書跳出回顧照片,餐桌上滿滿的愛心早餐,他點開舊文,文章裡還有他自己曖昧的發文,「歲月靜好,有你的日子就是幸福。」他忍不住看了又看。六十五個讚,七個留言,他點開留言,發現最後一則留言是沒看過的,「為什麼都不來找我?」當時女友消失,連臉書帳號都關掉了,而這時,他點開那則留言,竟發現女友重開臉書帳號了,留言就在三天前。
他關閉了手機的螢幕,躺在沙發上,用手臂擋住了窗外透進房間讓人覺得有些刺眼的陽光,他回憶起某天夜裡,與她溫存後相擁的溫度,看著她微微泛紅的雙頰,滿是笑意的目光裡面反映著自己的面孔,她挪動了身體,蜻蜓點水般的親吻了他的嘴唇,道:「如果可以一直像這樣相愛就好了。」當時他覺得有些奇怪,但還是盡自己所能理解的安撫:「會的。」
經歷過的從前如投影般湧起,斑斕的畫面轉為黑白,他覺得那些理所當然的日常開始乏味,她開始為了小事與他爭吵、冷戰,測試他對她的愛與忠貞,也許一切都有跡象,但他仍然放任了她離開,任憑一切發生。
他張開眼,打開與她的對話框,敲著鍵盤:「是什麼讓我們變了?」
還在等回覆就被鬧鐘叫醒,夢境讓他都覺得那段戀情會不會只是夢一場?
當年她在聖誕節與他交換禮物,他擁著她在耳畔溫柔唱著〈月亮代表我的心〉送給她。
「好巧噢,我要送你的這個繪本剛好有提到這首歌。」唱完只看到她勉強的笑說。
後來他讀了那本《兔子什麼都知道》寫著:「我常常聽到人類說『月亮代表我的心』,可是人們難道不知道月亮是善變的嗎?」
為何夢見她?在即將迎娶另一個女子的日子裡⋯
一年前,他和大五歲的未婚妻交往,也許是她身上有前女友的影子,卻沒有令他窒息的敏感和不安全感。
吉時一到,他被一道熟悉的身影震得邁不開步伐。
妻子順著他的視線在他耳邊輕聲的說:「她是我同父異母的妹妹,但我爸媽沒離婚。」。
註:
這篇故事是去年參加第14屆myfone行動創作獎「訊息文學組」的「故事接龍組」內容。
這個獎項的參賽辦法是兩階段徵文,第一階段是將原有的故事命題做接龍,第二階段是從三件入選作品中擇一撰寫故事結局,後來決定三篇都寫。
我參加的是第二階段,所以故事的第三段才是我寫的。
由於有字數限制,圖為最後參賽的內容,文為原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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