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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環遊旅程 69】德國。慕尼黑─不平安的平安夜

昨天在符茲堡短暫停留一天，早上與Mandy一同去瑪麗亞堡及逛逛市區，下午就搭車來到了德國南方大城慕尼黑。

今天是平安夜，久違的藍色天空也探出頭來，愉快的過節氣氛在路上處處可見，但我就比較不好過了，大腿上的紅疹又比昨天更為惡化，在符茲堡買的藥一點效果也沒有，此時的紅疹已經變成可怕的紫黑色。但我依然揹起背包出門，我可不想錯過這人生第一次在國外的平安夜，不過才走沒幾百公尺，我的大腿就痛到沒辦法繼續走，長紅疹的皮膚與粗糙的牛仔褲相互摩擦，真的是太折磨了，最後沒辦法，只好回旅宿換一件材質較軟的褲子穿。

換完褲子後腳不再這麼痛了，我走到慕尼黑市區開始逛著。這城市真的相當漂亮，融合現代與古典的建築風格，讓我想起音樂之都維也納，氣派的慕尼黑市政廳、人來人往的卡爾廣場與慕尼黑的標誌建築聖母教堂，在陽光的照射下更顯氣派。

但就在這時，那又痛又癢的感覺再次從我的大腿傳來，我站在商店街旁撫摸著不斷發癢的地方，而這似乎也在警告我需要趕快去處理它，不然可能會越來越嚴重。我沿著商店街開始尋找藥局，好險在熱鬧的市中心裡並不太難找，我走進去尋求協助，想詢問附近有沒有還開著的醫院，服務人員很熱心的回答我，離我最近的醫院在五百公尺外，還不算太遠，說聲謝謝與聖誕快樂後就立馬出發。

這是我第一次在國外看醫生，不免有些緊張，怕身為外國人的我會有相當複雜的程序，又加上英文不是很好，怕太專業的詞句會沒辦法理解。但好險掛號程序並沒有想像中的複雜，櫃台人員只詢問我哪裡不舒服並填寫一些基本資料就完成了，只不過今天醫院裡的人相當多，看來應該要待一段時間。

現在時間是下午兩點鐘，我坐在診所外的椅子上，看著那其慢無比的掛號數字跳動，平均二十分鐘才跳一個號碼，天阿，照這樣的速度下去，等看完醫生應該也快天黑了吧，但沒辦法，以我現在的狀況根本沒辦法旅行。離回台灣還十七天，要是看醫生沒效我是不是該放棄旅程回台灣呢，我到底是得了什麼病，真的只是皮膚過敏嗎？還是更嚴重的疾病呢？這時我腦海中閃過一則新聞，一位參加法國超馬的女士，在比賽過程中不慎細菌感染，最後雙腿被迫截肢，越想內心的恐懼越牽動著我的思緒，但現在想這些都沒有用，還是等等看醫生怎麼說吧。

但此時掛號門上的數字有些反常，已經超過半個小時沒有跳動數字了，怎麼回事呢？是這病人問題比較複雜嗎？可是不對，好像連其他的診所上的數字也沒有變化，整間醫院的設備像是靜止一般，只剩下病人們的默默等待。這樣的情況持續了四、五十分鐘，這時其中一間診所門打開了，一位女醫師手拿便當盒走了出來，這是他們的用餐時間嗎？也太自我中心了吧，我們外面等了多少人阿。而我一旁的德國老阿伯似乎也等到不耐煩了，在女醫生經過我們位子時，不停的低聲囔囔，雖然我聽不懂德文，但我能猜到他說的應該是：「你們他媽休息個屁阿，沒看到我們外面這麼多人是不？我等等還要跟我孫子去吃聖誕大餐呢，操。」（我想差不多就是這樣吧，笑。）

終於，在經過近兩個小時的等待，醫生總算叫到我了，我跟著護士走進診所，我環顧一下四周，這裡環境跟台灣的醫院差不多嘛！醫生是一位有著慈祥笑容的中年男子，他拿著我的資料並請我坐下。

「你好，Joe，請問你哪裡不舒服呢？」醫生說著。

「呃…我的大腿很糟糕，我可以直接脫褲子給你看嗎？」在醫生說完「Sure」後我就把褲子脫下，露出那已經發紫的恐怖大腿。

「哇！！！這真的很糟糕，這情況多久了？」醫生皺著眉頭問著。

「大概三、四天前開始發作的，它越來越嚴重，但我不知道為什麼會這樣。」我回答著。

「恩……在我看來應該是過敏，會很癢對吧。」醫生繼續說著。

「非常癢。」

「好的，好的。這樣吧，我會先開個藥膏給你，然後不要抓它，知道嗎？」醫生說著並在電腦上打字著。

「好的，沒問題。」

「好，那這是你這次看醫生的帳單，然後這個是領藥單，憑著這張單可以去指定的藥局裡換藥。」只見醫生拿了兩張紙給我，我接手過後差點沒吐血，看診費一百五十四點六八歐元，藥膏費二十一點三六歐元，兩項加起來一百七十六歐元，以當時的匯率換算差不多是六千多塊。靠，整個看診的時間不超過兩分鐘就要收這麼多錢，而除了「過敏」我完全沒得到更有用的資訊，果真是「一字千金」阿。

「可以刷卡嗎？」再多的無奈也沒辦法，只好乖乖付錢，只要病好了都是值得的。

「我們只接受現金喔！」護士小姐在一旁說著。天阿，還不讓刷卡，看來又得去領錢了。

等到我付完款離開醫院後天已經黑了，我沿著剛剛護士的指示來到藥局拿藥，街道上的人群明顯少了很多，我想大家都在享用一年一度的聖誕大餐吧，親朋好友一起團聚，吃著烤雞、喝著美酒，佈置在一旁的聖誕樹霓虹辦隨著人們的歡笑聲此起彼落的，這感覺好溫馨。而我則像極了賣火柴的小女孩，一個人孤零零的走在寒冷的街道上，沒有家人及朋友的陪伴，在這浪漫的歐洲城市裡孤獨的流浪著。

走著走著，我來到領藥的藥局，店內的燈光已經關閉，服務人員正準備打烊。

「不好意思，我是來領藥的。」我將領藥單遞給服務人員，服務人員根據藥單上的訊息給我拿藥。

「二十四點三六。」服務人員將藥膏放在桌上，並跟我收著錢。

「什麼？二十四點三六？！不對吧，上面是寫二十一點三六。」我拿著藥單再次跟服務人員核對。

「對，但今天是平安夜。二十四點三六。」？？？幹，這樣也可以坑。

我走出藥局，疲憊的身體與被坑的不平衡感讓我不甚開心。走吧，去吃大餐吧，一個人過平安夜已經夠可憐了，要是連大餐也沒得吃，真的是對不起自己，剛好我知道慕尼黑有一家很知名的德國豬腳餐廳─Hofbräuhaus，今晚就去那吃吧。

但當我到了餐廳前，我就放棄了，這…人群也太誇張了吧，一整群的人擠在狹小的門口前，不說還以為是哪位明星在辦見面會呢！我長嘆了一口氣，想著美味可口的德國豬腳離我遠去，心裡的空虛感也越來越大。十五分鐘後，我站在麥當勞內吃著二十塊雞塊餐，直接怒吃一波。唉！這真的是相當悽慘的平安夜，一點也不平靜，但相信我，這絕對是我永生難忘的一次平安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