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生紙的幸福

當我走到大賣場衛生紙的陳列架前時，真是好氣又好笑：“又開始搶購衛生紙了嗎？”MCO1.0的時候，衛生紙一度高居搶購榜的首位。是什麼原因致使我們不能自拔地、築室道謀地跟著搶購衛生紙？是不安心理造就的嗎？是周遭看不見的病毒入侵大腦，驅使恐慌的人群去搶購衛生紙？

為了解惑除魅，我到網絡上查詢，獲得的讓我感到比較有力的證明是——有所謂的“權威人士”提及，沒有口罩，衛生紙也能作為口罩的防護來使用。

讓我們回歸衛生紙效用有哪些？

日常裏，衛生紙不是拿來抹掉骯髒污跡，便是用來擦拭屁股，或其他衛生用途。用來做口罩？在當時的我聽來是不可思議的。但這個不可思議也可以看到盲從的受衆的不理智程度，即使是受過高等教育的人也不能例外地陷入因惶恐而產生的盲目不受控的心理。

面對惶恐，尤其在疫情當下，衛生紙幾乎成為了一種“安慰”與“幸福”的象徵。一旦疫情升溫，尋求撫慰内心平靜的外在刺激，不再是禪宗靜坐，不是聽一曲讓人心境平伏舒緩的音樂，這種由衛生紙所產生的外在擁有才能換來平靜的方式，就我看來，是相當荒謬但也可以說明社會中的我們對於如何讓内在安寧這件事情變得做法愚鈍和無知，尤其在面對重大困境時，我們的無處安放和措手不及，只能假于外在。

對於這樣的外在安慰，有什麼辦法能夠排除嗎？

我以為，沒必要急著排除。真正應該要做的是，心裏產生恐懼的人是否能意識到自己的不理智所做出的悖逆行為？我們常聽說，有人積極賺錢的目的，是試圖填補虛無。而這個虛無主要來源還在於那人無法以正確方式來尋求内在的提升，僅僅只能依靠外在刺激，最終虛無難被填補，對於外在現實所帶來的壓抑，也會讓虛無黑洞變得如深淵，難以自拔。

該怎麼做呢？

或許，我們可以嘗試用斯多葛哲學，再融入少許的效用主義哲學，嘗試去調整内在的不安。

相信很多人看到“哲學”就感覺頭大。哲學真的如此讓人難解？哲學確實有很多形而上的抽象概念，但哲學真正的益處，是讓你從哲學中，學習如何跟自己，跟他人，跟現實，跟時空，跟你因不確定而產生恐慌時，如何有效地由内而外的獲得幸福。

就拿搶購衛生紙來說，這種表現可被說成是一種“享樂主義”，也就是無論做“搶購衛生紙”這件事是否具有意義，但只要搶購到手的當下，覺得這種行為和做法能讓你感到快樂，就滿足了你當下的渴求。但很快的，你這種短暫被滿足的心理就像偷工減料的建築工程，只要輕微晃動，好不容易建立起來的幸福感頃刻倒塌成廢墟。

換個說法，真正的幸福和安靜，不應該建立在失控的短暫手法上。用一個具體的例子來說便是，如今疫情席捲而來，深怕被感染的人必然是佔大多數。就以搶購衛生紙來說，當你來到衛生紙的陳列架前，在你拿下成堆的衛生紙時，請你先沉靜下來，問一問自己：“買那麼多衛生紙，你換來的是痛苦還是快樂？”

如果你覺得是痛苦，那表示你的理智還是先行的。因為你清楚明白，衛生紙不具備殺毒或保護功效，它僅僅是一種外在刺激的安撫，不會讓你的内在得到安寧，你甚至會在結賬之後感到不安，因為這多出來的衛生紙的開銷，可能會破壞了你原有的經濟預算。

對於別人的不理智，我們經常能夠輕易地指出，但出於自己的不理智，我們經常性地有大量語言說詞作為藉口。我們會尋找藉口是正常的，那是因為我們對當下不理智的事實的判斷是模糊不清的，越是模糊不清，越是要時刻提醒自己，你現在需要理性的制約，才不會盲目被自己過度詮釋的欲望和情緒所控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