室內散落於各個不起眼角落的記憶,不知該從何打掃重新排列那些經驗,把它安置到合適的位置,越過臨界值後又不斷地破表狂馳,已不是當初悻悻然想些「白駒過隙」之類華美悠哉的形容詞能夠輕易描述對置身在時間之流裡的情緒,或許是這段時間並沒有持續的再挖掘些這些日常的精華,使得我的體會逐漸麻木,日復一日的過著沒什麼太大差異的生活,現在是如此,其實以往亦然,但在經過時間的醞釀後,前段時光才暗暗地在今日閒散無聊的片刻驟地竄出令人神往的迷人後勁,正如普魯斯特在【少女花影下】所提到的:「往往我們的生活常常並不是按年月順序安排的,時日的序列中會插進許多時序錯亂的日子,我並不是生活在前一天或前兩天過後的這一天,而是生活在離那更遠的日子,在那些我還愛著吉爾貝特的日子裡。」
人們難免沈迷於過往,可能該歸咎於人類的思考及反應模式都依靠曾發生在自身上的經驗,所以當人腦在運轉時,其所驅動一切的原始碼就源自「過去」,這也怪不得為何人老是在想著以前如何;更甚者是用以往的印象來為未來的事做測量,雖然不能全盤否認「對照」的重要性,也必須有個相對者來作為論述的起點以免讓討論淪為難以想像實樣的過度抽象,但此一時早非彼一時,已經「更」新的情況怎麼能用舊時的樣子來定奪,一直盲信著舊有陳規,將其作為比例尺來評斷已推翻又翻新後的法規,你所堅持的價值是什麼?過於膽小怯弱的自卑嗎?人去樓已空,守在那的已經不是年輕回憶的歡愉,而是百世長存沖刷不去的空寂。
其實還是有些矛盾,但這是我大破大立的矯正公式,先用極端的手段來到平衡點的最左方,再用接近絕對的頹然洩氣回到相對的最右方去,在這個折返中間感受到屬於最平衡的瞬間,再用更多時間試著找回那個極致點,雖然蠢到不行又累到不行...但不這樣做,我無法看盡我想看的自我、跟相對人事物的變化吧,我想這樣的經驗對寫作是百利無一害的,不過我這麼做卻一直沒寫些什麼,看來我只是在空轉感受白耗著過於滿溢的憂愁啊...
還是該活在當下(與其之後)中的時間,如此才能走往更光耀的方向,讓自己與世俗潮流的流動對抗,以免自我隨著人生敗壞的世故迂腐下去,儘管情感上還是迷戀著往事,但這種迷戀的程度還是得克制、裁切成「類似」對神明的虔誠那樣輕盈的信仰,讓它在那個觸碰不到卻又一直在心上的地方守護著自己,別過度迷信,老抓著那個無神於內的聖書及神像在大眾之間喝斥傳教著。
不過,我還是一直想找個好的方式把過去的事情好好交代,我閒置了好一陣子,現在又重新準備自己(其實只是把筆電帶在身上),這樣試著說些什麼感覺還是挺不錯,雖然到現在仍覺得每字每篇都不足到連說是練習都有些慚愧,自己還是太害怕失敗跟不完美,導致自己反而選擇不去做(就不會有不完美的可能),來抹滅掉失敗的可能,但也因此失去潛在的發揮及成長,真是得不償失。我不足的地方不勝枚舉,不過不能再刻意逃避啦,老大不小,在可以容許的範圍下就隨心所欲吧,都過得這麼不自由了,任性一點不為過啊。
總之,在追憶逝水年華之前,我選擇了少女花影下,我在地方與地名之間掙扎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