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信有很多人都在網路上看過一個貧窮小鎮因為一袋錢而致富的故事。
在這個故事中,小鎮的人因為沒有錢,所以誰也不願意幫誰,直到有人帶來的一袋錢,情形才開始改觀。
相信活在現代商業社會中的人看了這段影片,多可同意這正是錢在現代商業社會的用處:促進社會上的經濟活動,讓人人為了錢而努力建設家園,從而讓小鎮富裕起來。
再仔細審視這段影片,相信大家也會同意,在這看似人人平等的小鎮中,「錢」其實也代表「權力」,人們憑著「付錢」就有「權力」請別人幫自己服務。簡單地說,這是一個充滿「經濟理性」的小鎮。每個人都忙著計算,計算什麼是「合理」與「公平」。
不過,真的有這麼理性的小鎮嗎?
人類學者大衛格雷伯(David Graeber)在他的著作 「債的歷史」(Debt : the First 5000 years) 中表示懷疑。他認為那只是亞當史密斯 (Adam Smith,一譯「亞當斯密)所創造出來然後在經濟學中流行的神話。
暫且不論亞當史密斯說這「小鎮故事」的動機,我們也許可以先想想如果這不是錢的起源,那麼錢是如何被發明出來的?
格雷伯認為,沒有人會否認市場的存在,不過,在人類的歷史中,「債」可能比「錢」更早出現。
以吠陀(Veda)文獻來說,梵書中就充滿著各式各樣的對債的恐懼,注釋者甚至明白指出:「人生於世本身就是一種負債。每個人在出世時都已將自己抵押給死神。唯有奉獻祭品,才能將自己從死神那裡贖回生命。」
將這種「獻祭/ 償還生命」的觀念進一步延伸,就成了「納稅」的義務了。(這也許就是「君權神授」最早的概念。)
所以,如果我們從「債」的角度來解讀「稅」,我們可以猜想人類最初發明「貨幣」是為了「繳稅」給國王,以繼續保有生命。
真是可怕的概念⋯⋯不過,這和現代許多國家繳稅的義務觀念好像也可以連的起來。就算對政府再不滿意,人民好像也沒有「抗稅」的自由。
(佔領華爾街的口號 「我們是 99% 」據說是格雷伯想出來的。)
當然,在「君權神授」的概念下,天神指派國王為代理人,「不繳稅,就得死」,乖乖繳稅求活命那是應該的,但如今應該是「君權人授」的時代,難道我們不能要求政府為我們創造一個比較「合理」與 「公平」的社會環境嗎?
再回到前面影片所說的「小鎮故事」,在一個講求「合理」與 「公平」的小鎮,當「錢」或「貨幣」在流通時,確實就有助於經濟活動的運行。
在這個情況下,如果在社會底層中,經濟活動已經出現停滯的跡象,「發現金」不就是最快、最有效活絡經濟活動的辦法嗎? 這時候,還要再討論怎麼印「消費券」,怎麼發,那就真是不知民間疾苦了。
更何況,台灣疫情在六月份會這麼嚴重,和桃機沒有守好與疫苗採買出問題都有關係,防疫不佳連帶使經濟活動大受影響,政府不是更應該要趕緊廣發現金給民間,讓經濟因此陷入困境的人趕快度過難關嗎?
一直在動「消費卷」的腦筋,遲遲不肯發「現金」,就讓人不得不懷疑是不是有別的企圖了。(相關新聞:
蘇貞昌用三倍券買漫畫)
人類也許如格雷伯所說,是因為「債」才有了「錢」,可是,很顯然地,人也是因爲有了「錢」才有了「權」,亞當史密斯筆下的小鎮也許並不完全是子虛烏有的神話,且在蘇格蘭式務實懷疑的人文精神下,有可能慢慢成形。
(下圖中是愛丁堡的亞當史密斯和大衛休謨雕像。)
以當前台灣的社會狀況看來,光憑發「現金」和 「消費券」顯然是不夠的,更重要的是要買到能讓人民安心的疫苗。從流出來的各種數據看來,高端是沒法讓人民放新的,一定要強迫人民接種自己並不信任的疫苗,難道真是因為台灣人民欠了民進黨政府什麼債,要用這種方式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