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明廳的香味

很多時候，人們總是不相信耳朵聽到的流言蜚語，更傾向用眼睛看著事情的發生過程，但許多事物總是一傳十而十傳百，聽說聽說道聽塗說，接下來這件事，還真是我親身經歷過的，還是不久之前。

故事是在一個暑假發生的，那時颱風正肆虐著台灣，各地大水不斷，淹水成災。但由於行程已經定下了，要回外婆家看望她，這種事也不是說隨便能取消的，老人家膝蓋不好，上下骨頭幾乎是已經是互相摩擦著，劇痛無比，前幾個月還動了一手術，經過復健後才好許多。我們離外婆家有一段距離，再不塞車的情況，約莫要六個鐘頭才會抵達。準備好行李出發後，當天下午四點左右，在宜蘭就發生了地震，是個芮氏規模5.5深度僅7.5公里的淺層地震。由於我們都待在車上，當下也不在宜蘭，所以便錯過了這次地震體驗，車上待了許久後，總算是到達了花蓮富里。

花蓮的天氣像當時的台灣各地一樣，陰晴不定，細雨不斷，雲層交錯相疊。因小時候留下來的習慣，我們一下車便奔向家中的神明廳拜拜，由於外公過世的早，因此每次回來外婆家時，到達第一件事及離開最後一件事就是去神明廳跟外公寒暄個幾句，「外公，我們回來了…」「外公，我們要走了…」諸如此類。吃完飯後，跟外婆在客廳看著電視，這種離大城市很久的機會屬實不多，因此我都會放下手機，靜靜地陪著外婆看台語電視台。

大約是七點出頭的時候，地面發出了不到一秒鐘微微的低鳴，彷彿在警告著什麼似的，剎時間功夫便天搖地動，在那一瞬間，眼前所看到的一切全都晃動了起來，兩層樓高的房屋被這地面一吼嚇得跳了起來，電視機按耐不住地退後了兩步、掛牆上的相框也是用盡了全力抓住牆面，才得以生還。眾人此時面面相覷，無一從這突如其來的驚嚇中回過神來。不到五分鐘的時間，大地再次搖動，力度完全不下於上一次釋放的能量，在這半小時中，就這樣晃了八次，整整八次，不是小幅度的地震，而是大搖大晃的八次，沒有人可以冷靜，我也不例外，我甚至還覺得它一直抓著我的腳不放。

我印象中大概是八點不到，這現象漸漸緩和了一點，發社群軟體的、查詢地震震度的、打電話給別的親友報平安的動作慢慢出現了。看了看最淺的深度約地下5公里，最大震度4級、芮氏規模最高5.6，而震央，就說剛好不剛好，就在我們腳下。第一天回外婆家便發生了這詭異的事件，外婆還嚷嚷著說：「你們好險有回來，如果我一個人待在這裡，我一定會嚇死！」而這意外是警告甚麼事發生嗎？還是單純的巧合？我想或許是巧合吧！

　　這時爸爸弟弟與我仍待在客廳，而媽媽與外婆正在房子外帶著口罩與一旁的鄰居抬槓。霎時，我們三個聞到線香的味道飄出，我打頭陣的說：「會不會是二樓的神明廳有東西倒了？所以燒起來還是怎麼樣？」當下也沒多想甚麼，三人便想加快腳步地朝樓上方向走去，但由於沒有夜晚去神明廳的習慣，所以這一路上必須要打著手機的亮光後，再一盞一盞燈的開，這條路我走了２０年，從未覺得這樣的漫長，扶著牆打著燈，一踱步一踱步總算上了二樓。而神明廳呢？想當然爾，一切安好，什麼混亂的跡象都沒有。

　　帶著疑惑向外公請安後，就裝作若無其事回到客廳了。三人坐下來冷靜之後，同時感到了一絲的詭異，不對啊？也沒燒香、也沒東西倒了、也沒什麼不同之處，為甚麼線香味可以經過五門六道飄到客廳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