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志一步步靠近俊熙,在俊熙的面前傾倒,躺在俊熙的肩膀上。
「為什麼要這樣做?」俊熙手足無措的接住了正志,他的表情像是看到蟑螂動都不敢動的男孩。
「為什麼……」正志不知道俊熙問的是哪一件事。跟蹤?入侵民宅?竊聽?還是即將要發生的不可告人的秘密?「……什麼?」
俊熙把正志推開,一把將他推到地上。「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還有……為什麼你有星海家的鑰匙?」
「星海?」正志手臂撐住他的身體,扭動肩膀活動筋骨。
「這裡。」俊熙看著彷彿悠閒的坐臥在沙灘上的正志。「失火後房東跟星海都不在場,火是從內部燃燒的最後判斷是自燃。可是星海跟他的同事看過報告後,都覺得很有可能是人為縱火的。如果你能出現在這裡,代表你其實有鑰匙對吧?」
「那種東西……」正志站了起來,從腰間拿出手機對著俊熙拍了張照片。「只要有照片,鑰匙很容易可以複製的。就算火是我放的又怎麼樣?」為了得到你,我連尊嚴都可以拋棄。
拍下照片的瞬間,正志感覺到身體裡彷彿有什麼正在崩解。崩解的意思是,在崩塌的同時他也被解放了。長久以來壓抑在向陽陰影下的夢魘,這兩年來為了讓向陽駭進俊熙手機的代價,在拍照的同時一一釋放了出來。他了解到,原來向陽侵犯自己的事不是侵犯,而是將上一個人的罪惡複製下去,而侵犯的人只是中間的過度。罪惡會一直延續下去,就像人類會不斷繁衍一樣。唯有將罪惡轉嫁他人,壓抑的內心才有生存的可能。
他抱住了俊熙,一把將他抱到牆邊。「我做了這麼多都是為了你,從高一開始我就喜歡上你了。我在你面前都無法維持我自己,你不知道我能為你做出多少瘋狂的事。」
為什麼?俊熙沒問出口,因為他的嘴巴被塞進了正志的食指跟中指。他嘗到火燒過的碳味,味道繞過口水進到食道。
「在你結婚之後,我曾想過我可以忘掉這段感情。但我不能,我太想得到你了。所以我就住在你樓上,每天晚上看著你們手機的訊息,發現了你們都有各自的秘密。」正志將無名指也伸進俊熙的嘴中。「星海外遇了,外遇的對象就是我。而你也很想這樣做,對吧!」
我沒有!無法咬字的俊熙說著含糊的三個字,正志在腦中想過所有三個字的組合,怎麼樣都是否定的答案。
正志將手指伸出俊熙的口腔,如野獸玩弄獵物般貼在他耳邊用氣音講話。「那這是什麼?」手機撥放出清晨的背景樂,隨即傳來熟悉的聲音。「這算什麼!你不是說只是遊戲嗎?如果只是遊戲為什麼要道歉?」
這是……我的聲音。「快點說玩遊戲啊!叫我躺在床上,就像之前你們做的那樣!」
錄音停止了,閃光燈閃了一下,俊熙的褲子瞬間被脫下來。
崩解了。照到俊熙赤裸下身的照片時,正志內心唯一純潔的絕對崩塌了,而心中的罪惡從中得到了解脫。
「來玩遊戲吧。」正志露出了微笑,似笑非笑,像是被逼著拍裸照還要露出笑容的笑。
「我……」俊熙說不出話來,脫下的衣服也穿不回來了。
他們在火燒過的屋子玩遊戲,玩騎馬打仗,玩蹺蹺板,玩鬼抓人,玩各種附帶懲罰的遊戲,玩保齡球。俊熙是球,正志是擲球的選手。他用手指插進保齡球,在保齡球的每個洞裡任意的玩弄。保齡球被投了出去,在地上滾了一圈隨即開始新的遊戲。記分板上沒有數字,只有一個接一個的正字記號。正志記號。哈。
正志從包包裡面拿出了繩子,繩子已經十分老舊了,那是他拿到房間鑰匙前偷偷潛入這裡的方法。繩子將俊熙綁起來,綁在浴缸的水龍頭放在浴缸裡,因為那是屋子裡唯一完好的物件。正志寄了兩段錄音給和韻跟浩穰,威脅他們如果不來這裡就會把音檔寄給他們的伴侶。
和韻在深夜出現,浩穰在隔天下午到來。正志分不出,到底是先趕來的人比較重視感情,還是後來的人比較重視愛情。
和韻到了後他們玩打彈珠的遊戲,打的東西不是珠。他們玩接龍,俊熙扮演的是中間接續前後的身分。他們玩噴泉,在俊熙的嘴巴到滿了可樂然後放曼陀珠進去。玩累了他們就叫外送,外送平台方便的提供各種食物跟道具。塑膠袋是新型的保險套,但因為太痛了所以只嘗試了一下。筷子是開發同志的好夥伴,許多人的第一次都給了它。吸管是既溫柔又殘酷的存在,端看你用的是哪一邊,還有哪一邊使用。
浩穰出現後,他們休息的時間就更多了,俊熙進食的頻率也增加了。還好現在連市場都可以外送,他們弄來了棉被跟簡單的床墊。他們點來了壽司,把食物擺滿了餐盤,躺在地上的俊熙。他們把壽司一個個吃掉,不浪費任何一點食物,連餐盤都舔得乾淨。
到了第三天中午,和韻提議不然把他們都叫來吧。他們是和韻跟浩穰的伴侶,俊熙躺在冰冷的地上看著和韻打電話。「我就知道,他心裡還是想玩遊戲的。我就知道,我就知道。」
遊戲擴大了,俊熙不再是唯一的主角。他手腳被綁住,晾在角落。
突然門被打開了,一個熟悉的身影出現在俊熙的眼前。
星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