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幾天開車經過市區,斗大的明亮招牌吸引了我的目光,
"煙火專賣店"
讓我回想起曾經和朋友們經歷的一件蠢事......。
那個農曆過年跟今年差不多冷,但沒有下雨,我們4個一起在補習班廝混的高中朋友,一時興起,約出門去寒溪中游的河堤放鞭炮,一方面沾沾年節氣氛,一方面也想祈願讓自己趕快考上脫離國考生的身分。
一行人浩浩蕩蕩的跑去那間煙火專賣店,店內陳列的商品不多,貨架跟貨架間距離大概是一般便利商店走道的3倍有餘,拿完傳統沖天炮之後,我們便陷入了不知道該選哪種鞭炮的難題裡。
「欸,這個"七龍珠"感覺很威耶。」A發出驚嘆。
「你只看標題就知道很威喔?」B忍不住吐槽。
「試試看啦,我有感覺這個會很厲害。」A毫不猶豫地拿了幾包"七龍珠"裝到購物籃裡。
開車到河堤後天色也暗了,加上位處偏僻,連路燈都沒有,我們把車停在河堤邊一棵枯樹下,一群人興致沖沖地拿出煙火,然後A神秘兮兮的從後車箱中拿出一個看起來髒髒舊舊的白色布團。
雖然只是透過手電筒燈光,但我確信自己看到灰塵揚起四散的畫面。
喝了點啤酒,放了幾輪沖天炮之後,我們合力攤開天燈,在上面分別寫下自己的願望。
「今年一定要考上國考」我咬著牙用力寫下這幾個大字。
「目標是終結單身」C在寫的時候,我似乎聽到嗚咽聲,不知道是不是錯覺?
「我要當老師~」我來不及阻止一邊大喊一邊寫下這串毫無意義字詞的B。
不要把天燈浪費在麻辣鮮師徐磊的台詞上面啦幹!
固定好提供熱源動力的金紙之後,四個人各站一角,把火點著後,天燈逐漸膨脹,周圍充斥著暖呼呼的熱氣。
等天燈膨脹的差不多了,我們慢慢鬆開手,看著天燈冉冉上升。
我閉上眼睛,默念著自己寫在天燈上的願望。
「欸幹,天燈怎麼往下降了!」A一聲驚呼,我睜開眼睛,四個人瞪大眼睛看著那團火球。
天燈發出濃濃的燒焦味,大概在離地不到10公尺高的地方緩緩降下,然後不偏不倚地落在那棵枯樹樹枝的頂端,熊熊火光映照在眾人臉上。
我們看著自己的願望逐漸被烈火吞噬。
「今天的事情,誰也不准說出去。」B點了根菸,深吸一口,緩緩吐出菸圈,其他3人很有默契的一起點頭。
「等到火燒完再走吧,我怕占了明天地方新聞的頭條。」我的語氣無奈。
「那......現在要幹嘛?」C打開啤酒,咕嚕咕嚕喝了一大口。
「那個七龍珠,是不是還沒有放。」A眼睛一亮。
四個人同時看向裝鞭炮的袋子,像是找到救星一樣。
接下來的時間,我們卯起來狂放七龍珠,結果所謂的七龍珠,就只是普通的沖天炮七連發,加上一點火光效果這樣。
那次農曆過年,地方新聞版並沒有出現屁孩放天燈火燒河堤的標題。
C脫單後沒多久又歸團了,想當然B也沒當上老師(廢話),只有我如願考上國考。
各自的人生繼續走著,
但,從那之後,再也沒人提議過年要去放天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