親子共讀《田鼠阿佛》

一窩小田鼠住在廢棄農場旁的石牆裡，冬天快來了，田鼠們忙著蒐集和儲存糧食，才好度過寒冷而漫長的冬天。不過阿佛例外，當其他田鼠忙進忙出的時候，阿佛只是站在那裡，其他田鼠責備他、質問他在做什麼的時候，他回答：「我在蒐集陽光」、「我在蒐集顏色」和「我在蒐集字」。很快地，第一場雪帶來了冬天，田鼠一家五口躲在他們的窩，一開始他們有很多食物可以吃，也有很多故事可以說，但慢慢地除了寒冷陰暗，他們什麼也沒有了。這時，有人想到阿佛和他蒐集的那些東西，阿佛爬上大石頭請大家閉上眼睛，然後他開始說「現在我把陽光灑給你們，你們是不是也感覺到那金色的光芒？」大家都感覺溫暖多了；接著是顏色，阿佛細細描繪著花朵、麥田和樹葉的顏色，每隻田鼠都感到心頭被畫上了鮮活的色彩；最後是字，阿佛唸了一首有關四季的詩，其他田鼠為他拍手喝采並說：「阿佛，你真是詩人哪！」阿佛靦腆回答：「我知道」。

這是一本經典作品，文字不難，但優美而恰到好處，圖則是用剪貼的作法，簡簡單單的線條勾勒出田鼠們的生動動作和他們生活的樣貌，更厲害的是，作者非常擅長使用不同質地的紙來凸顯物體的特色，草地、樹皮、堅果、麥穗、稻草以及那五隻田鼠（你甚至能看到毛流呢！），但咪咪私心最愛的是那些石頭，每一顆都讓我看得入迷。咪咪國中時的美術課幾乎都在做紙雕，紙雕也是剪切拼貼，當時的我也常為了該用什麼紙來表現某個物體的質地而傷透腦筋，所以這可能也是我會特別被作者精心安排的圖案細節吸引的原因吧！

帶著好好共讀這本書的時候，前幾次盡可能原汁原味地讀出每個字，每頁讀完均稍作停留，有時穿插帶他觀察圖片，不問問題，不做太大的動作，因為我想藉著這樣的留白讓那些字、那些圖流進他的心裡，讓這個故事輕輕震動他的心，期待他也能感受到我感受的感動。

然後等到時機成熟了，才闔上書本，開啟我們的對話。

「好好，書裡有幾隻田鼠呢？」
「…有五隻」
好好心算還不錯耶，媽馬到很大了都還得伸手點算才不會出錯呢！

「其他的田鼠蒐集了堅果、玉米和稻草這些東西，那阿佛蒐集了什麼？」
「陽光、顏色和字」
唉唷不錯唷，表示看得、聽得很認真，才能毫不遲疑地答出來，好好真棒！

「其他田鼠很忙做了很多事，你會不會覺得阿佛偷懶呢？為什麼？」
「不會，因為阿佛在做夢」
「…哇你說得真好！」
其實書裡面是其他田鼠責備阿佛「你在做白日夢喔！」原文是帶著貶意的，但媽馬喜歡好好用「做夢」這個詞，阿佛在太陽底下欣賞著、記憶著他所感知到的一切，然後愣愣地站在那把這些感受變成心流，日後這心流化成一首動人的小詩。那種因全心投入某事而開心興奮，但無法與旁人說明的狀態，根本就跟「做夢」一樣嘛！不知道好好指涉的「做夢」是不是如我這般的解釋，但無論如何媽馬喜歡這夢幻的回答。

「好好，換你問我問題，跟這本書有關的都可以問」
「為什麼其他人要蒐集食物，阿佛不用呢？」
「哇賽，你問了一個好問題耶！」
「媽馬覺得是因為每個人都有自己擅長的事情，或是自己的工作要做。可能其他田鼠很會蒐集食物，而阿佛很會寫詩……這樣說好了，學校不是有教你們《憫農詩》嗎？詩裡面說農夫在大太陽下種田很辛苦，可是種田就是農夫的工作呀！那詩人李紳呢？也許他沒有去種田，只是在旁邊看農夫種田，然後把他看到的事情寫成一首好棒的詩，像這樣『先觀察、再寫詩』就是詩人的工作啊！在人的世界裡每個人有不同的工作，在田鼠的世界可能也是這樣子喔！」
咪咪試著用開放心態歡迎孩子問問題，沒想到好好問的這題，讓媽馬驚艷不已，內心激賞著他超乎水準的提問。而媽馬的回答是想告訴他的是我們不必萬事精通，但是要尊重每個專業各自的價值，不過一時間不知道怎樣簡單說明，只好借用了幼稚園最近教的唐詩來解釋，希望好好能聽懂。

自從好好去上幼稚園後，每隔一陣子就會熱衷於「扮演老師」的遊戲，這遊戲裡最常出現的橋段就是「問問題，請小朋友回答」，每次好好問完問題都會露出得意的神色，那神情好像好像在說「我懂很多事情喔！」在共讀之後，刻意讓孩子問你問題，如果孩子有看懂、有聽懂，多半會很高興地問你問題，爸爸媽媽可以知道孩子對故事的理解程度，以及他對這個故事關注的核心是什麼，也許你也會跟我一樣為孩子提出的問題感到很驚喜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