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巴

有時候會突然想起這件事。

小時候我曾經在樓梯間踩到球，直接跌下了樓，當時沒什麼感覺，但阿嬤一看，我整個下巴破了，流了很多血，阿公緊急的開車載我去附近的醫院，縫了十二針。

後來我的下巴一直有點內縮，甚至是暴牙去帶了牙套，但老實說小時候我並不是太在意這件事，除了同學嘲笑我的話，我會有點自卑，鬍子、牙套、下巴…可能都是點。

但老實說戴牙套非我意願，反而是母親的意思，她是一個很注重外表的人，但其實我時常覺得在牙醫診所的時間很無聊。

國中是我開始有自己的交際及生活的開始，國三那年我開始活潑了起來，因為換到新的班級，雖然我不喜歡長時間待在學校讀書，但至少是被認可及尊重的班級，這讓我喜悅。

當我開始因為願意跟人攀談而交到朋友，某個晚上跟一群人騎腳踏車出門，有個男生看著我爛爛的淑女車，還有我不好的穿著打扮，叫了我一聲下巴，他用台語說。

當時我一愣，我是畏懼的。但我並沒有生氣，因為我才聽到了這個人說過他爸爸回家若是喝了酒，會把他拖出來揍，但對他姐姐不會。

我看著已經一百七十幾公分的那個男生，他是聰明的，只是有時候會有點扭曲的神色，我很驚訝已經國三了身材不算瘦弱的他還會有這種事情，相較我在家是被尊重及愛的，我反而憐憫。

於是我並沒有對那聲「下巴」有什麼特別生氣的感覺，在當下。

事後我回想，因為瞭解而自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