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城市的角落點盞燈——專訪人生百味靖茹

2021/12/04閱讀時間約 17 分鐘
重修舊好門口 陳寬伃/攝影
採訪、撰文:陳寬伃
一天中有多少人經過台北車站?卻有多少人曾停下腳步,看見生活在那裡的無家者?又有多少人認識那裡每一個人,並和這些無家者對話,關心他們的生活?
二二八公園旁,有一條只能同時讓一台車通過的小路。附近都是熱鬧的商圈,這條巷子卻沒有幾家店,僅有掛著小招牌,亮著燈的簡餐店營業著。雖然如此,但這間店並不平凡,因為它不只是間簡餐店,也是許多街友大哥大姐的家,更是傳遞溫暖的地方。
這天,我獨自帶上電腦及錄音工具、紙筆,懷著忐忑的心情按下簡餐店門鈴。很快的,有人來開門,帶我上了二樓。我輕輕敲了幾下工作間的門,一聲有活力的「請進!」傳出。開門後,我看見空間不大的房間內,有一位穿著奶茶色上衣跟長裙的年輕女子坐在桌前,笑著歡迎我。
她是靖茹,目前在人生百味工作。與無家者相處是她的日常,也是她最喜歡的事情。大哥大姐們就像她的家人,是她在乎、關心著的人。

是工作也是夢想 關於靖茹及百味

靖茹跟人生百味都很關注貧窮議題,也就是包含無家者、低收、街賣者、回收者、青年工作者⋯⋯族群,希望能為這些人做些什麼。因此百味一部分直接的面對他們,試著了解他們的需求、提供需要的支持;另一部分也對社會大眾倡議,讓社會大眾更了解這個議題,並願意去關注、付出。
談到她進入人生百味的初衷,靖茹憶起小時候可愛的夢想:「我很小很小的時候其實想要當考古學家。我從小在新竹的鄉下長大,家附近有一條小溪,我小時候很常會偷拿家裡的鐵鎚,去溪邊找比較沒那麼硬的石頭,把它敲開。一直幻想裡面會不會找到化石。但也有幾次被家人發現自己偷拿鐵鎚,然後就被罵或是被懲罰。但到了求學階段之後,其實我那時候最嚮往的工作應該是文字工作者,或者是去出版社工作。」大學時也讀中文系,往自己的夢想前進,但她從大一開始,當時的實習單位和百味有一場關於剩食的合作導覽,開啟她認識人生百味的契機,也讓靖茹的人生轉了一個很大的彎。
那時人生百味還在創建初期,並沒有釋出太多明確的資訊。靖茹笑著說:「當時我看百味的粉專,其實看不太出百味到底在做什麼事情。就是感覺這是一個還滿不錯的地方,但光看粉專真的看不太出來。因此在加入之前我並不清楚百味的工作。」
因為很喜歡創辦人之一——朱剛勇討論事情的風格,還有她看事情的視角,即使面對許多不確定,靖茹依然懷著許多的憧憬與好奇加入人生百味。一步步從實習、兼職,到現在的正職工作,也和團隊一起經歷工作、方向上的轉變,到底人生百味有什麼樣的特點,讓靖茹願意持續的待在這裡呢?
「其中一個很大的原因是因為我覺得這裡充滿了各種彈性還有探索的可能,有很多機會去探索本來你不知道或沒有接觸過的事情。可能會因為你去接觸了,進而發現你也有其他更適合,或是說你更喜歡的方向可以去嘗試。我覺得這裡是一個給大家很多機會去探索自己的地方。」靖茹這麼形容人生百味的工作環境及氛圍。停了一下,又說:「還有在這裡遇見的人。」她覺得選擇到一個小單位,或者是做一份和貧窮經驗者很靠近的工作,其實是一件很需要勇氣的事情。這也不是普遍性的職場選擇,而是一般人不太會選擇的道路。因此靖茹不只是對同事們,或者是在其他單位共同前進的人,始終懷著敬佩的心。
在人生百味工作的這段時間,發生了許多事情、故事,這些事情沒有把靖茹打倒,反而為她打開了生命另一個新的視角。她也因為認識生活在街上的這一群人,能夠從他們的視角看到不同理解世界的方式而感到開心。「我覺得如果不是我來到這裡工作,其實我可能一輩子都不會知道這些事情。雖然不知道這件事情其實也不會怎麼樣,但我意外因為一些特別的選擇而打開了這個視角,或是能夠和這一群人相遇跟認識,我覺得這個緣分是讓我們非常珍惜的。」聽到靖茹的分享,我覺得很喜歡這種有一群能互相支持的夥伴,勇敢的一起為共同願景努力著,那種團結並不斷前進的感覺。
從訪談的過程中,我感受到她對這件事情的熱愛及在乎。她也說自己其實很衝動,但又很相信等待,擅長也喜歡跟街上的人打成一片、互動,這些特質幫助著靖茹在面對各種事情時堅持下來。這些是靖茹的特點,那人生百味團隊的其他人又有什麼共同的特質呢?
其實百味的每個人都來自不同的領域,包含電機、社會、政治、設計、哲學、企管等不同科系,他們也常常會因為來自不同的領域或背景,看待事情的切入視角不一樣而吵架。不過這些吵架並不是用傷害彼此的方式,而是基於對彼此的信任,會把對一件事情的想法坦承的說出來,才能知道彼此在意的點,並嘗試找到能夠融合、一起執行的方式。也因此,對人生百味來說,能力或知識不是主要條件,就算在加入後發現自己缺少了什麼樣的能力,能主動學習,嘗試補足這個部分的知識就好。
重要的是保持彈性、開放度高,且願意討論、交流的特質,可以一起為了共同的目標、願景努力。

疫情下的街頭 人生百味這樣走過

「我記得那時候剛宣布三級警戒的時候,其實因為大家都沒有經歷過這件事情,所以並不知道到底宣布三級意味著什麼事情。直到疫情指揮中心逐步把進入三級之後大家要配合實施的事情列出來,然後才發現,這真的是一件很嚴重的事啊!」靖茹說。
有很多無家者每天依賴的就是公共場所的水源,但因為疫情,所有飲水機都關閉了,因此他們面臨了沒水喝的困境。這還只是冰山一角,包含很多平常會去北車發送善心物資的店家,或是固定有在提供餐食的場所,全部都在一夕之間關閉。生活在街上的人其實跟一般人承擔風險的能力有很大的落差,他們沒有其他應對措施或選擇。
在三級警戒的情況下,很多人根本沒有反應時間,來不及想好該怎麼辦就必須面對「明天該怎麼活下去?」的問題。所以人生百味做出趕快募物資,包含礦泉水、口罩、酒精⋯⋯去街頭發放的決定與行動,希望至少幫助無家者活下去。也因為持續和街上的人在保持安全距離的範圍下接觸,才能第一手的接收到需求,並嘗試解決問題。
除了這些之外,還有重修舊好的問題要解決。它雖然是一間對一般大眾開放的簡餐店,同時也是一個可以提供給街上的人休息跟洗衣服、洗澡的地方。因為空間不大,大家在裡面的互動很緊密,所以三級警戒的當下,人生百味內部也討論過「要不要繼續營業?」的問題。
「因為其實關店聽起來就是一個就是最快速、直接的選項,其實疫情指揮中心就是跟大家說你不能夠繼續營業了。那可是,我們同時又想到,當然對大眾這一塊,我們可以直接先很快速的就暫停沒關係。可是,對於我們的陪伴對象來說,其實有很多人,他可能只有這個地方可以去。他可能只能夠,或是也習慣來這邊洗衣服跟洗澡。當我們關閉之後,可能一個人連最基本的保持整潔都很難做到。雖然其他不在這間店上班的同事,也會很擔心我們在這邊持續營業是不是就曝露在風險裡。我們覺得的確是暴露在風險裡沒錯,但我們還是希望可以陪街上的人一起度過這段時間。」
經過了一番討論,人生百味決定在遵守防疫規定之下繼續營業。至少讓街上的人還能夠來這邊使用一些最基本的服務,包含可能洗衣服、洗澡。雖然這些人還是持續待在街頭,可是至少不會因為疫情的關係整個人的狀態一落千丈。因此人生百味把工作人員全部錯開,避免有其中一批人染疫後,所有人都會感染。另外每個時段也只開放一位街上的人在店裡使用服務,使人們的接觸降低。
「我覺得一開始做這件事的時候,好像真的沒有特別預想會怎麼樣。因為對我來說,不管是派送物資,還是改變工作型態,都是因為眼前就是必須要解決現在遇到的困難。因為現在就是沒有水喝,所以我們一定要去想辦法找水來發給大家喝,或者是現在就是沒有任何單位在供餐了,那我們就我們至少必須要讓街上的人有溫飽,類似像這樣。所以對我來說,一開始其實沒有特別去想說它會發展成什麼樣子,只是很希望能夠陪街上的人一起度過這個難關,讓大家知道你們不是只有自己而已,我們也在和大家一起努力。」
在疫情前,萬華及周邊地區本來就存在許多服務無家者的單位,包含像人生百味、芒草心、萬華社福中心的遊民專責小組等不同單位。雖然同樣以無家者為主,但有各自著重的方向及提供服務的方式。五月中疫情爆發,萬華地區成為全國矚目的焦點,許多民眾注意到無家者面臨的問題,進而捐贈物資。不過,因為大量湧入物資,倉儲量不夠的問題再度被突顯出來。人生百味和芒草心也都遇到倉儲不足以應付需求的問題。就在這個時候,合作單位提供了一個在南機場附近的閒置空間——「一碼」作為物資站。
甚至後來漸漸有了井然有序的分工:由一碼的工作人員帶領萬華其他友團單位,一起做收貨、包貨、後勤等工作;人生百味、芒草心和社福中心則單純做物資派送。
「這些事情都是現在聽起來可能很有脈絡或說很有規劃,但其實剛剛三級的時候,大家真的是一片空白。因為我們都不知道會發生什麼事,真的是根據這個世界的變化,一步一步調整。像是建立起合作網絡,就是因為一開始碰到倉儲不夠的困難,然後才慢慢的去發展跟調整。所以我覺得其實在那個時候碰到困難當然很多,但就是就是真的,就是一關、一關慢慢地解決。」在面對這不可控制的疫情,人生百味就是這樣堅持理念,一步一步的走下去。
除了這些,也有一些是無可奈何,沒有辦法解決的事情。靖茹提到在前些日子,才有一個生活在北車的大哥過世。
「那時候是在開會前突然接到消息。其實我前陣子就有觀察到這個大哥最近的活動力不是很好,大部分白天都坐在牆邊,不太會移動去其他地方。老實說,我知道這件事情,但沒有刻意去做些什麼。因為要陪伴的人很多,我不可能每一個人都親力親為的去注意這些事情,我也覺得一個人要怎麼選擇去照顧自己的身體,畢竟還是自己的責任。當然,他如果有非常嚴重的外傷,或說昏倒了這些,那我們一定會做緊急處置。雖然我有觀察到大哥的活動力下降,但對我來說,他還是處在一個能自理的狀態,所以我不會太積極的去做些什麼。因為現在天氣冷了,發物資的時候,我都會特別注意已經睡著的人還有沒有在呼吸。我記得前一天晚上看到他的時候他還有在呼吸,我非常非常確定這件事情。所以我隔天聽到消息的時候,才會覺得很驚訝。因為前一天那個人還活生生的,可能在還跟你打招呼阿,他隔天就突然走了。
他走了之後,他在台北車站習慣坐的那個位置,我想應該很快就會有新的人補上。關於這個人的記憶,就隨著他的過世消失了,家人也許甚至連他死掉都不知道。我就在想:那我有什麼方法可以把這件事情記下來?雖然他走了,但我覺得至少我會惦記著這個人吧!雖然他的離去讓我還是有一點點難過,但那時候就想:就是因為有這些離去的人,會更讓我意識到我要好好的去陪伴活著的人。因為想到我跟那個大哥,在他過世之前還有好好的相處一段時間,這件事情還是讓我覺得滿開心的。」
透過這些事情,讓我們感受到生命的無常,也能更珍惜身邊的每一個人。我想這也是大哥帶給我們最後的禮物吧!身為聽眾,我覺得大哥應該也很開心在生命中的這一段時間遇到人生百味。因為這段相遇,讓他能被關心著,也有人幫他記住曾經真實存在過的印記。
我想從事一份助人工作常常要面對著無力感。靖茹也同意的說:
「當一個人來到街頭,也許他經歷過非常多不舒服、難過的事情。身為一個助人工作者,我們很常需要去傾聽一個人生命中發生過的事情,或陪伴他去處理一些困難的議題。但其實對於助人工作者來說,這是件非常消耗的事情。你聽別人說一些悲傷的事情時不可能完全毫髮無傷,或者說無動於衷吧。當我們在工作的時候,需要讓自己保持在一個狀態裡面,不能跟被陪伴者一起崩潰,這是很辛苦的。」
雖然有這麼多辛苦的時候,但因為他們對無家者的在乎,有了繼續下去的動力。
「我覺得能夠親眼確認街上的人都好好活著是一件很重要的事。雖然生活這麼辛苦,但看著在街上這麼努力活下去的人,就會覺得自己也要好好的活著。」靖茹這麼說:「我們在做的事情其實在短期內不一定能看到成效。試著去想,如果一個人他花了幾十年的生命,可能變成現在生活在街頭的樣子,但我們怎麼可能花幾個月,或一兩年就讓他生活有巨大的進展?其實這是一件非常難的事情。我們很多時候都會需要去證明自己在做的事情不是沒有用、白費,只是需要多一點時間,相信我們現在在嘗試的事情,也許短期還看不到成果,但是這個人是在慢慢復原的。」
人生百味就是這樣一步步慢慢來,朝著光的方向前進,並相信小小的累積有機會讓這個社會變成一個更溫柔的地方。

工作與生活的平衡 靖茹的經驗甘苦談

「我朋友們、不認識我的人,聽見我在這樣的地方,做這樣子的工作的時候,他們的第一個反應都是:『妳好善良!』但我每次聽到的時候都會有一點,不知道要怎麼回應。因為我覺得我沒有特別善良,我只是覺得這是一件我想做,也應該要做的事情。所以每次聽到他說:『妳好善良喔!』,我都不知道該怎麼回應比較好,只能說謝謝。」
靖茹談到自己的工作時,那充滿熱情、閃亮的眼神我一直忘不了。面對這份既辛苦卻又意義重大的工作,她總是堅持著,那她的家人又怎麼看待呢?
靖茹覺得大多數人對於無家者其實沒有太多的偏見,只是沒有機會接觸到他們。我們往往透過媒體去認識生活中沒有太多交集的群體。「但會上新聞其實不是大好就是大壞,那街友會上新聞通常都是壞消息。」,這也就形成了大多數人對他們的負面印象。
「家人其實會滿擔心我,會時常提醒我要注意自己的安全。包含前陣子又是疫情,其實我們在街頭活動基本上有一定程度會暴露在風險裡面。因為我們還是持續的到外頭工作,所以每天接觸到的人就比在家工作的人多很多倍。這些事情都會讓家人擔心我的安危。
那我覺得我自己能夠做的事情就是:可能會比一般的時候還要花更多的力氣和時間,跟家人說明自己現在的工作狀況,還有我看到街頭的情形是什麼,以及我們做了哪些努力。讓家人知道,其實不管是我們這些工作者,還是生活在街頭上的人,其實大家雖然知道身處在風險之中,但是也只能用很多方式在保護彼此。至少能夠讓家人稍微放心一些。因為我覺得這是一件我不能夠因為害怕就不去做的事情。」
透過溝通,讓家人對她的工作有更多的了解,也能支持她繼續為想看見的改變努力。
「那時候在疫情很嚴重的時候,我們團隊還是有繼續在工作。然後因為我在台北,其實是跟我妹妹還有另外兩個室友一起合租一層家庭式的房子。那時候我其實不擔心自己因為在外頭工作而染疫,但是我會擔心因為我持續工作,而把病毒帶給我的家人跟朋友。那時我反而是比較擔心這件事情。但他們就都很阿莎力的說不會啦,不用擔心,可以繼續做我覺得應該做的事情,他們也覺得這件事情很重要。我覺得這件事情是讓我覺得非常感謝的,讓我沒有後顧之憂,可以繼續做這些我覺得好重要的事。」
「我覺得你在做的事情很重要,身邊陪伴著、支持著你們的人也很重要呢!」那時我這麼回應靖茹。在很多無力的時候,身邊他人的陪伴、體諒真的是非常重要且珍貴的強心針,能讓你有繼續向前的勇氣。

北車實探經驗 和靖茹一起去發食物

訪問完,我們約好下週六下午一起去北車發食物。週六下午,我準時到了重修舊好,和靖茹兩人一起走去台北車站。這個畫面其實和我想像的不太一樣,我本來以為會是一群人一起,帶著食物去,沒想到只有我們兩個,也不需要帶什麼東西。
走到南三門前的空地,我們和幾個固定幫忙發放物資的大哥坐著聊天,等麵包跟便當來。之後大哥們陸續用推車把食物搬到K1廊道,和原本就已就定位的饅頭與水一起發放。「因為疫情,所以我們改成在定點統一發放食物。」靖茹跟我解釋。那裡已經有好多人在排隊等著領取物資,大約100人吧!
排隊領便當的人們 陳寬伃/攝影
「阿茹!」還沒到車站的路上,已經陸續有人認出靖茹,和她打招呼、聊天。靖茹不只跟大家寒暄,也和幾個大哥確認開刀、PCR的事情。我注意到她帶了一個袋子,裡面裝很多大哥大姐的證件、健保卡。「因為他們睡在路邊,東西很容易會不見,所以我會幫他們收著。如果證件被拿走其實很麻煩,因為很多時候是被拿去當人頭,像是公司老闆。平常他們沒什麼感覺,因為對生活沒有影響,直到要去申請低收入補貼時才會遇到困難而發現。」趁工作的空檔,靖茹也陸續跟我分享關於職場、關於大哥大姐們的故事。我覺得靖茹真的很像大哥大姐們的女兒,很細心的照顧著每個人的需求。
不只靖茹和我分享,我也在和大哥大姐的對話中更認識他們的生活。
我發現這群以男性為主的大哥大姐其實臥虎藏龍,有曾經在德國留學的,也有曾在股票市場操盤的,或者是曾經是老闆,後來因為公司倒閉,再加上與家人處不好,才會來到街頭。甚至有些人其實已經重新在外面租房子。聽到這裡,我很好奇,為什麼有人既然有家可回,為什麼還要回到街上呢?
「很多人會覺得租房子就能解決問題,但他們能租的起的大多都是雅房,很多連電視都沒有。因此他們回到家就是看著牆壁,很孤單,沒有對下一天的期待。會選擇流浪很常是因為斷了連結,在這邊會跟其他人重新有連結,因此常常會回來逛逛。」靖茹彷彿知道我的疑問,解釋著。
所以「家」是什麼?結束了這次走訪,我在內心不斷想著。家好像不只是狹隘的「住的房子」,而是「歸屬感」吧!這些看似沒有家的人,是不是其實在人生百味、在其他無家者互相的陪伴、幫助下,北車外圍的空地也算是他們的「家」?這也是有些人就算有了能住的更舒適、安穩的租屋處,卻依然眷戀這個地方的原因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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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疫情下的人們
    疫情下的人們
    人物採訪寫作是無界塾學生國中後遇見的第一堂寫作課,一學期課程包含自選定題、擬訪綱、寫邀請信、正式採訪、製作逐字稿、撰寫採訪文章,最後再讓受訪者確認文件無誤;課程模式就像安排自己的專案進度,需要統籌、連動,所有作品全都是學生安排完成;想看到更多課程引導,可至林嘉怡老師教學mediu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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