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 我們從未忘記三年前的那一天

從那天起，我再也不選擇沉默。

「南區剛才又跳一個，才剛送進去急救。」1124 那一晚隨著大選開票，一個又一個不幸的消息在小蜜蜂群組傳出，婚姻平權力挺的兩好三壞全輸、公投十案悉數潰敗，大家從驚奇、驚愕到無盡的沉默，依稀記得那天是我人生第一次發全黑動態。

當時我還在服役，許多想說的甚至無法公開提太多，但那一夜的震撼連同隔日搭上收假火車的末日沮喪，是我一輩子都忘不了的感覺。反抗中保台在近些時日又被端出來冷飯新炒，然而年輕人所說的「芒果乾」差不多就是在這時開始——那不是一個幻想編織的末世，而是真正與身旁友人的生離死別，我註定沒機會和他們好好道別，但我永遠會記得是誰殺了他們。

在同溫層瀰漫抓戰犯的情緒宣洩之餘，我思考的體認是：僅只是存在也會受到七百萬人的反對，可見仇恨有多無孔不入，有多容易操作。隨著一些明星政治旋風的起落，我們發現由討厭、厭惡聚集的組織力遠遠勝過思辨及論述，早已成為斲害民主對話的惡獸，這頭惡獸可以任憑喜好重新自定義科學事實、斷章取義各種數據言論、將反對意見貼上羞辱標籤，最後藉由稻草人及陰謀論種下集體的思想幽靈。

你甚至可以在不清楚一切的狀況下拼湊出與真相幾近顛倒的訊息，這使得人們在加速撕裂對立及真假資訊氾濫的環境下開始無力。我們在上篇文章提過：信任基礎的裂解永遠是極權思想的最佳溫床，而這頭巨獸正是趁此時反過頭要求人們表態。為什麼？因為他賭你不會！

我們都知道現行公投已經從雙二一下修，通過門檻由絕對多數決的 1/2 下修到 1/4，這意味著案子要過已經不用靠拉攏中間選民，缺乏溝通、論述漏洞百出也沒差，只要催得出基本盤就有機會。想當然爾，即便與大選脫鉤，整個公投仍然不脫「教訓 XX 黨」的標語高舉，畢竟當仇恨動員比起理性論述來得速效，誰還會費心這麼做呢？

可這樣的口號其實充滿危機，它等同鼓舞支持者透過手上的票實踐、再製政黨惡鬥，投這樣的票不必思考、不需立論更不用解方，只要將個人喜好放到最大就好。但這麼做真的健康嗎？無視它又會如何？面對這頭日益巨大的惡獸，三年前的經驗告訴我：只堅持理念、論述沒用，妄想全身而退當個不沾鍋，結果就是被仇恨澈底汙遍全身。火燒象牙塔，最後玉石俱焚、大家同歸於盡。

從那天起，我再也不選擇沉默。面對從未消失的惡意，我學習到的是：當戰無可避，挺身面對並死命反擊才是最佳防禦。有些事儘管錯得過分，敵營卻總能超乎我們想像的團結，你必須站出來才能被聽見，而不只是對著電視機滔滔大罵，然後某天後悔。

氣溫還在下降，但這種惡寒我們早已行過三年、根本不算什麼
出門投票吧！為了你支持的信念、為了反制仇恨蔓延、為了我們的民主自由，請出門投票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