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初的誤會

起初的誤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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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年前的舊文

我從小的興趣就莫名其妙的限制在法國。讀法國文學、看法國電影;喜歡法國大革命像盧梭、孟德斯鳩這些古老的學說;羨慕到巴黎讀書、發展的「偉人」,如瑪利居禮、蕭邦、卡繆等等⋯⋯但其實我並不是有意識到自己喜歡的東西都侷限在「法國」或是「巴黎」。

第一次去巴黎時根本不是住在巴黎,而是20區外的郊外。要搭半小時公車轉RER A才能到達「巴黎」,然後再搭métro 抵達拉丁區的學校。每天都六點起床,而晚上怕搭不到末班車,所以夏天還沒天黑(可能九點到十點)就必須跟朋友告別,獨自搭車回家。因此我第一次去的時候根本沒看巴黎夜景。

話說回來,看pinterst上就有很多夜景照~好像也不需要現場看。但我第二次去巴黎時,放下行李後就衝到蒙馬特也看到了夜景。

那時還搞不清楚「這就是我理想中的巴黎嗎?」因為小時候總是嚮往瑪利居禮住在巴黎的閣樓間苦讀,取得學位、領了諾貝爾獎、最後還被收進「先賢祠」。我覺得自己如果能住在巴黎的一個閣樓就夠了,但終究我卻是住在外省。

在學校裡,老師要我們介紹自己國家的名人,波蘭的同學說居禮是波蘭人,而跟老師大吵了起來;還有美國學生(他還是某州立大學的歷史系畢業生)介紹The Beatles,我們全都吃驚地看著他;老師要我跟中國學生一組,我堅持要一個人報告,說的是李安。

我很幸運,在巴黎從來沒被搶劫。

有好幾次,在路上被其他國家的觀光客問路,有時候甚至是法國人。

某次一個法國老太太問了我前面一個阿拉伯人路,阿拉伯人跟她說他不清楚,於是老太太就走過來問我:您是巴黎人嗎?我說:很抱歉,我不是。

然後老太太帶著失望和緊張的表情離開。當下,我突然覺得很感傷,她在自己的國家卻突然找不到「能準確說出同種語言」的同伴,尤其是老一代的法國人,又不太喜歡其他國家的人。一方面也覺得自己成為「眾多朝聖者中的一個」干擾著她的生活,而感到有點愧疚。

如果有人問我對法國人的看法,我都回答「很神奇」

似乎無法以一句話涵蓋我對他們的感覺。

第一次去的時候,待的時間長且還沒過歐債危機。巴黎人還是像傳說中的有點高傲,但是那種高傲是我喜歡的。反正逛商店的時候他們會跟你打招呼,但不會巴著你買東西,所以你可以盡情的逛。

過了幾年再去,或許是中國人的消費能力太強了,店家看著我就好像看到一個行走的ATM,很熱心的要和我聊天(這是嫁給法國人的朋友跟我說的)。但我原先的想法只是覺得:「巴黎人變得好不巴黎喔!」怎麼這麼熱情?

巴黎的女生很做自己,巴黎的男生很有態度。
我覺得他們很有「教養」的禮貌

這是我第一次去的感覺,就像教科書裡面教的,遇到人會打招呼、說著敬語,但卻只是表面學習出來的禮貌,而不是真心的?

在地鐵中,他們把整條腿跨在對面的椅子上;坐在戶外咖啡座,後面的行人不會和你說,「excusez moi」,而是直接擠過你的椅子。我覺得有禮貌或體貼的人不會把腿跨在其他位子上,或是直接擠過別人用在用餐時的椅子。(而且必須說明,我不是去很便宜的那種咖啡廳)

但是很奇怪的是,我後來漸漸習慣他們的作風。也不討厭他們,反而覺得這是一種很隨性的個性。或許,這就是海明威所說的:如果你有幸在年輕時待過巴黎, 那麼未來不管你身在何處, 巴黎將永遠跟著你, 因為巴黎是一席流動的饗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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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一篇3600字的fiction散文。或許是《在巴黎的那場誤會》/故事性散文的總結,但我應該還是會繼續寫 你說的如此輕易,難道你曾計劃在死之前與我見面?
三天前,我失去你了。 你離開後,這座城市和我還有關聯嗎? 從18區位於巷弄間的公寓走到街道上,如往常遇到那位在睡倒在超市側面的流浪漢。他連「餓了」的牌子都懶得舉起,還能收穫不少廉價超市買來的食物,鄰居們向命運低頭領著最低薪資,放棄自己做白日夢。
每晚我都會做夢,有時候躺下不久便睡著,但在入睡前我已經花了數小時反覆想著你說的每一句話。快速入眠的那幾晚總讓我覺得自己特別幸運,確定自己在睡著的狀態中是知道當晚的幸運的。
這封信會寫得很種族歧視,但那是我們的幽默感。我要你變成我的恐怖份子,請不要誤會是因為你的血統。 在我們的故事裡,你一直是我的國王,當我說「mon roi」的時候一點也不彆扭,我是不是說謊成性了?
那是七號線的終點站,他還不捨的得跟進了車廂內,直到車子啟動前才離開⋯⋯在離別前,盡量不去思考他們兩人是否還有機會再見,會有另外的三個詞嗎?
這是源自一個夢境,在夢裡我看到自己的墓碑——原來我出生於1984年,死於2000年。 我在一個歐洲風格墓園中散步,不確定自己有沒有目標,就是到處走走停停,看看墓碑上的雕像、讀著上面的碑文⋯上面寫的應該都是中文 —即使雕像都是白種人輪廓,可能還是義大利的莊園。
這是一篇3600字的fiction散文。或許是《在巴黎的那場誤會》/故事性散文的總結,但我應該還是會繼續寫 你說的如此輕易,難道你曾計劃在死之前與我見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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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源自一個夢境,在夢裡我看到自己的墓碑——原來我出生於1984年,死於2000年。 我在一個歐洲風格墓園中散步,不確定自己有沒有目標,就是到處走走停停,看看墓碑上的雕像、讀著上面的碑文⋯上面寫的應該都是中文 —即使雕像都是白種人輪廓,可能還是義大利的莊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