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騰堡印刷術與烏俄戰爭

現在大家最關心的「烏俄戰爭」戰爭與「古騰堡印刷術」究竟有什麼關連？！兩個事件時隔五百多年，但卻因為『假新聞』讓兩個事件連在一起。

德國宗教歷史學家湯姆森.霍夫曼（Thomas Kaufmann）在他的新書中談到古騰堡發明的印刷術便利了知識的流通，但在日後一次又一次的媒體革命中，卻為人類生活帶來不少的困擾。怎麼說呢？由於文字的便易流通，錯誤的訊息也就容易隨之傳佈。在1450年以宗教為生活主軸的社會，這種金屬製的活字印刷術一不小心很容易就會出現錯誤的「教義」，因此管理階級出現了所謂的「審查制度」。然而，即便當時的某一個小國（諸候領地）禁止了這本書的發行，但在幾里外的他國卻是允許的，所以思想箝制實際上有其難度。不過，比起現在還是簡單得多，畢竟，一把火就可以把所謂的錯誤教義書籍燒光光。

相對於1450年，此刻每個家庭的百科全書幾乎源自維基百科，只要複製與黏貼，每一個人都可以在自己的書房裡輕易獲得一本不確定正確與否的百科全書！但今日，就算網路上的知識有誤，此時的我們卻無法如同中古世紀，以一把火燒了一切的謬誤。

而錯誤的資訊會導致什麼樣重大的後果呢？在哈佛大學博士Rupert Russell最新出版的價格烽火效應（Price Wars）一書中可以得到最佳解答。這本書帶我們從歷史找出了脈胳，「2005至2008年間，全球糧食價格上升了83%，小麥價格幾乎翻了兩倍。隨著糧價飆漲，光是2008年，就有超過一億五千五百萬人被迫成為貧窮人口，有八千萬人只能挨餓。光是2008年，就有超過48個國家發生暴動。」（頁39）然而，在阿拉伯之春（2010）與這二年的糧食危機發生之際，這時實際上的全球糧食產量卻達到了歷史高點，不虞匱乏。為什麼在糧食的「價格」會在產量最為充足之際飆上最高點？一切都是「故事」的魔法，這也就是為何文章一開頭會提到古騰堡活字印刷術造成知識流通的影響。

有關價格的有兩個事實。第一，價格會說故事。每當價格說了一個故事，這個故事就會刺激其他事物、廣傳開來，並成為自我應證的預言。從這個觀點來看，推動價格的不是科學上的理性論述，而是情緒的感染力。第二，價格會騙人。價格能隱藏資訊，操控不知情者並設法取得他們的財產，所以價格是個被謹慎運用的理性武器。

書中用1919年發生在新幾內亞的瓦拉拉瘋狂 （Vailala Madness）來說明「價格魔法」，這是是第一個有據可查的貨物崇拜（cargo cult）。經由巫師的告示，這裡的居民相信在不久的未來，死去的親人將駕駛的“幽靈輪船”，帶著裝有罐頭食品、工具、各種其他寶藏的貨船回到他們身邊。然而為了這些貨物能夠順利抵達，居民必須誠心誠意地準備食物進貢。當然！幽靈帶來的貨物最後並未入港，但進貢的豬隻卻不見了。從最後的結果論來看，期待的貨物並未進入大眾市場，然而貢品卻進了巫師和親信的口袋！這種轉移通常對社群的財產帶來大規模的破壞，使所有人變得更加貧乏，這就是「價格魔法」: 只要你能夠說一個大家都相信的故事，自然能夠從故事中獲益。以新幾內亞原始社會為例自然比較容易明白，但在現代社會中，為何在糧食產量最充足之際，卻發生了最嚴重的糧荒？本書從金融市場的各種指數、期貨遊戲中細細解析。

回到今日國際頭條，俄烏戰爭似要開戰的新聞佔據所有新聞頭條，俄羅斯除了是原油供應大國，鎳、鋁產量更佔重要地位，是全球第3大鋼鐵出口國。烏克蘭則是全球第3大的穀物出口國，以小麥、玉米為出口大宗。往往戰爭會使全球糧價大漲，從近期原物料商品走勢可見，已提前演練俄烏戰爭。實則，戰爭尚未開打，產地一切如常，但這也是金融界所施展的魔法，讓價格漲起來。看起來，這一場俄烏戰爭即將影響全世界的原物料價格，然而，此時的價格真是實際生活的反映嗎？透過這本書，或許我們能夠一窺真實，探知現在是經濟復甦的前夕，抑或毀滅來臨的終局？不致成為金融世界無知的祭品。

資料來源:

假新聞與仇恨言論，印刷術就是一個詛咒！（Die Presse, 19. Feb. 2022）

價格烽火效應 （Rupert Russell, 方言出版社，202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