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有資格能夠拍攝某特定主題的影片,我認為這無需再另加限制於上,重要的是想呈現出的面向與事實之間的出入,至少必須符合一定基準的事實層面,而非過度虛構與營造特定框架。故不單單原住民導演擁有“原住民”這個主題的話語權,我認為其實每個人都有,就像我們能夠參與各種不同議題的公投,但至少需要抱持一定的認知,去了解相關事實與真相,再進行個人化的解讀與再呈現。這件事的拿捏確實很難衡量得當,一不小心也會被解讀成剝削或消費原住民族群,就連原住民導演亦是有可能遇到這種難題,《只要我長大》中呈現出了原住民的某些樣貌,是在其他電影中看不到的,然而仍有某些部分會讓人去思考,這算是某種刻板印象嗎?我認為關於原住民合宜的電影語言,需要經過長時間與大量作品的淬煉與進步,然而儘管如此,要達到完美似乎是非常困難的,畢竟每個人的解讀方法都各不相同。
對於拉娃老師,外面的世界曾經是夢想的搖籃,然而因為現實的窒礙,拉娃在外面世界的支柱倒了,讓她回到了原本居住的地方,她在原鄉成為其他人的支柱,給予他們幫助,而我想另一方面,這裡也成為了拉娃的心靈支柱,他們是互相依靠與擁抱的,而當拉娃的音樂被聽見時,我非常感動,她的夢想沒有破碎,而是以另一種方式實現了。
三個小孩在片中的英雄之旅,都讓他們得到了些什麼。林山的英雄之旅,在於他與父親之間關係的破碎與重組,就像愛是一體兩面,關於愛帶來的傷害,也需要依靠著愛去得到治癒,林山與父親的親子關係便是靠著對彼此的愛,去漸漸地找到出口。晨皓的英雄之旅在於尋找母親,因為自己也是出生於單親家庭,懂得那種渴望與好奇,然而這裡的母親就像是夢一般,她從未出現,最後也只以一間便利商店出現,代表著以後(至少短時間內),母親都只能活在晨皓的夢裡,而爸爸就是現實上的依靠,在晨皓尋夢、追夢後,仍舊回到現實中,擁抱現實中的爸爸(蓋外套)。瓦旦的英雄之旅,是哥哥的離開,從小哥哥就像是偶像一般的存在,從外面的世界回來,成為家中可靠的存在,然而當這樣可靠的存在破滅了、消失了,瓦旦似乎真的被逼迫著去長大,他或許也得去頂替那個角色,成為阿嬤與自己的支柱。
最後的畢業典禮,瓦旦的背影,令人感到不捨與感慨,是長大必須經歷的傷痛,再對應片名《只要我長大》,三個小孩長大的過程都不是一帆風順,就像每個我們,讓我想到一句話:「There is a crack in everything.That's how the light gets i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