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
三國演義》這部
古典名著中,塑造了大量的人物形象。據統計,其中男性形象近1千多個,主要女性形象爲50個左右。作者將絕對數量的筆墨用在了刻畫男性人物形象之上,而對於女性形象的塑造則顯得頗爲粗糙。女性的美貌不被正面欣賞,要麼成爲被人利用的棋子,要麼成爲破壞男人事業的禍水。女性正常的心理渴求和生理特徵在很大程度上受到忽略,對女性的迷戀用不好的下場來警示和批判。相反地,男性之間的同盟友誼卻被過度渲染。
一、被功能化、符號化的三國女性羣像
作爲
四大名著之一的《三國演義》是一部關於男人的歷史演義。烽火四起、羣雄逐鹿的年代,男人之間的權謀鬥爭、此攻彼伐成爲故事的本體。這裏是男人的主場,女性在傳統社會中的弱勢地位決定了其不可能成爲攪動時事風雲的主角。女性角色佔據的地位也不是客場,僅僅是點綴。作者對女勝角色的設定帶有明顯的敘事功能用途。三國男性鬥爭的局面與局勢的進展,往往會在某些時機受到女性角色的影響,甚至某些重要的情節當中,女性人物對於故事情節的進展起着要作用。女性角色在小說當中的如此地位,並未反映出作者對女性地位的重視,相反地,作者從未打算讓女性個性在小說裏得到張揚。
閱讀原著,會發現凡是有女性形象出現的必會史事件的發展受到質的影響。而在各個女性角色完成這種使命之後,變回悄然隱退,如果沒有必然的需要,她們就再也不會出現了。由於情節需要,作者不得已需要女性出場時,纔給她們走到幕前露臉的機會,敘事任務完成之後便退居幕後,或者死亡——這算是作者爲女性角色安排的最爲明確的歸宿,有的則是下落不明,而作者對於她們的命運結局顯然不以爲意。
二、被遮蔽、扭曲的女性訴求與女性表達
除了少數機會的出場,《三國》裏面絕大部分的女性形象是被遮蔽的。在這裏,女性沒有發言權,不能掌握話語權。女性的訴求在絕大部分睛況下是被遮蔽、被忽略的。而當女性作爲工具被利用的時候,其表達意圖又往往被扭曲、被曲解。在《三國演義》裏幾乎都是男人的戲碼。作者熱衷於描寫男人之間的交際,而對於他們的家庭,如果沒有必然的需要,則隻字不提。作者對女性最嚴重的忽略莫過於對諸葛亮妻子的忽略。諸葛亮作爲整部小說的核心人物之一,其對蜀國的累累功績足以爲諸葛亮取得無人可與之比肩的地位。然而就是這樣一個叱吒風雲的人物,對於他的個人生活也是隻字未提。倘若不仔細閱讀原著,讀者很可能認爲諸葛亮是沒有老婆的。然而作者在其中一回竟然“漏了馬腳”,讓我們欣喜地發現,原來諸葛孔明也有妻室。卻說在曹操被諸葛孔明火燒水淹之後,操“使人往隆中搜尋孔明妻小,卻不知去向。”這是全書爲一處提到孔明妻子的地方,其用意也在表現表現孔明的深謀遠慮。
三、被抑制的異性關係色與義的評判標準
相比於小說裏所表現的男性同女性關係的疏離,以及作者對其描寫的遮遮掩掩,《三國演義》對於男性之間的君臣情誼則是極爲推崇,突出一個“義”,作者花費不少筆墨予以展現。這一點在劉備陣營裏的男性關係上得到明顯地彰示。劉關張三人,桃園三結義牢固地將三人命運系在一起。關羽張飛爲蜀漢政權出生人死,輔佐劉備打下一片江山。劉備敗走青州之後,關雲長被曹軍所虜。曹操爲挽留關羽爲己效力,不惜將赤兔馬贈相贈,又授其重金美女,使關羽歸屬曹營。然而關羽則不爲所動,爲報曹操重用之恩殺顏良誅文丑立軍功,但內心裏去意已決,毅然同曹操約法三章,直言“但知皇叔去向,不管千里萬里,便當辭去”。事實也證明了關羽對劉備的忠心耿耿。當得知玄德投奔袁紹處後,關羽便不顧阻撓,千里走單騎,過五關斬六將,拒絕了曹操的盛情而投奔劉備。作者對於關羽的品行大加讚揚:“掛印封金辭漢相,尋兄遙望遠途還。馬騎赤兔行千里,刀偃青龍出五關。忠義慨然衝宇宙,英雄從此震江山。獨行斬將應無敵,今古留題翰墨間。”
“兄弟如手足,妻子如衣服。衣服破,尚可補;手足斷,安可續?”劉備的這一句“古人云”或許是封建傳統社會對於男女性別關係看法最貼切的總結。男性的強勢變成枷鎖禁錮着女性正常人格的發展,對其生命形態可以任意的擺佈、扭曲與傷害。男性生理上的強勢,加之其佔有絕對優勢的社會地位,女性在生理上、道德上、文化上所遭受的壓迫自然而然不可避免。反封建社會男性只有對於同自身地位相當人才會表現出應有的尊重,映在文學作品裏,女性形象也是受到壓制與扭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