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人類真如(上)篇所言都是善的,那為什麼人類會引發戰爭——如此顯而易見的惡?有個想法是,過去遊牧時代的人們是擅於合作的群體,具備同理心、相信彼此、互相幫忙、盡量避免紛爭,然而當人類開始定居、財產私有制出現的同時,人們才開始戰爭。—— 或許這之間並不是巧合,而是具備某些因果關係。
進入定居時代的人們,歷經戰爭、奴役、疾病所遍佈的黑暗時代,殺與不殺的價值觀每個世代都在碰撞。我忘記是哪一本書中的內容了,裡面寫到在美國投下兩顆原子彈後,為了避免美國國防部的長官再輕易按下發射按鈕,有位仁兄挺身而出:「要先殺了我,才能按下發射按鈕。」之後就再也沒有發射過原子彈了。因為必須要當面殺人時,人們才會記起生命的可貴以及殺人的痛楚。人們的本性善良而聰明,但聰明也可能試圖抹滅善良。在這樣的狀況下,我們該怎麼做呢?
變壞的原因
歸屬感
2007年,美國耶魯的嬰兒實驗室做了一項實驗,實驗人員給六個月大的嬰兒看兩隻人偶,並演了一齣人偶戲,其中一隻是好人,另一隻則是王八蛋,當實驗人員給嬰兒選擇人偶的時候,幾乎所有嬰兒都去拿了好人人偶。這是我們天生對好人的偏好,認為好人是可以「一起」的對象。
然而這實驗還有後續,如果先調查嬰兒的喜好,讓嬰兒從全麥餅乾還有四季豆中做選擇,接著實驗人員讓嬰兒選擇對應兩個不同喜好的人偶,嬰兒傾向選擇與自己有相同喜好的。接著,實驗人員將好人、王八的特徵加上去,大部分的嬰兒都不會改變原先的選擇。這帶來的結論是:比起善良邪惡,嬰兒更在乎人偶跟自己有沒有喜歡一樣的東西。
這種群體歸屬感再擴張一點就是從自我認同衍生出的意識形態,進而指引我們的行為。例如我們給自己貼標籤「我不是個會抽菸的人」於是我就不會去抽煙;或者我認為「我是台灣人,台灣是個獨立的國家」會讓我覺得中國說台灣是不可分割的一部分根本是個笑話。但再多一點呢?「我是白人,黑人本就比白人低階」這樣的意識形態卻成了種族歧視,還因為這種分門別類將種族歧視合理化了。
在自我認同的節點外,引導我們行為的還有人際關係的線——友誼。在二戰的時候,德國的軍隊、人民都認為自己是在保護夥伴免於威脅,在他們的世界裡,美國與其他歐洲國家才是壞人;對於「恐怖份子」也是一樣,他們是為了夥伴挺身而出。過去的一份採訪資料顯示,「恐怖行動」讓「恐怖份子」覺得自己幫助了自己的國家,完成了巨大任務中的一部份,自己的生命因此有了意義,這些「恐怖分子」跟我們一樣都只是普通人,一樣希望可以幫助自己所認同的朋友。
這種意識形態所形成的網絡之爭可以衍伸成各種形式,造成兩方對立。兩年前的總統大選,韓國瑜與蔡英文的擁護者各自形成自己的同溫層,雙方互罵彼此,認為自己的候選人才好,這些意識形態之爭,還有可能造成原本家庭、朋友之間的對立。
距離感
2003年的秋天在美國德州的一間日間托兒所,心理學家們進行了一場實驗。他們將托兒所小孩身上的衣服隨機分成紅藍兩色,就單純這樣而已,不久再去給小孩子們看其他小孩的照片,他們發現小孩們傾向喜歡與自己穿同顏色衣服的人,對不同顏色衣服的人卻有負面觀感,即便他們對照片中的人根本一無所知。這種「習慣貼標籤」與「排外」的特性,建立在過去部落行動時對於部落的歸屬感,讓我們我們願意對這個群體報以忠誠、彼此支援甚或是自我犧牲,而這樣的特質延續至今。
然而對部落內有歸屬感,對外則有距離感,互為一體兩面。一旦人劃分出自己與「他人」,面對「他人」就會變得比較不留情,種族歧視就是這麼來的。這種距離感除了心理上的也有物理上的。書中強調在文明的發展過程中,武器從棍棒、弓箭、槍砲、轟炸機、導彈,這些物理上的距離變得遙遠,讓我們克服手刃他人的恐懼。只要我們不是當面看到慘況,就更容易痛下殺手。
同理心
而上面的歸屬感與距離感建立的基礎是同理心。人類天生具備鏡映 mirroring 他人的能力,像是別人笑你也會想笑、別人痛苦你也會感到痛苦,而人類無時不刻都在執行這種鏡映行為。但是同理心有個很大的缺點是 —— 人類的同理心一次只能分給少少幾個人,如果太多人受到迫害我們會失去同理心。
有個心理實驗是,給一群受試者聽一個深受致命疾病折磨的十歲小女孩的故事,她被列在救命療程的等待名單上。實驗人員告訴受試者,請他們盡量客觀,因為每個在救命療程上的人都是生一樣的重病,於是大部分的人都不會特別待遇她。但當實驗人員告訴受試者,請他們想像小女孩所受的痛苦,這時人們就會想讓這位小女孩插隊治療。
你可能會想,這表示人們需要「更多」的同理心,才不會只同理女孩一個人,而傷害了其他人的權益。但是人的同理心就是那麼有限,我們沒有辦法一次同理幾百人,這種現象稱之為聚光燈效應。因此看到大批難民、群體饑荒的時候,我們反而不會想幫助這群人,但是當你眼前出現活生生的「一位」難民時,人們卻願意出手相助。
權力
1998年,Dacher Kelther 與他的研究團隊找來志願者,每三名一組,指定其中一名為領導者,並分給他們五片餅乾請他們吃,大部分都會呈現下面這種結果:領導者會吃掉第四片餅乾,然後剩下最後一片沒人吃。他們發現這些原本「平等」的受試者在指定成為領導者後,感覺自己可以分到較多的餅乾,不僅如此這些領導者的吃相可能會更難看!
後來 Dacher Kelther 還進行了一項針對開車者的實驗,他們隨機邀請受試者開不同牌子的汽車,如果受試者被分配到比較便宜的牌子或者車子看起來比較破爛,他們對於行人走出斑馬線時都會乖乖依法停車,但如果受試者被分到比較高檔的賓士,就會有將近 45% 的受試者行車態度變得沒禮貌。
觀察了上面的行為, Dacher Kelther 想到這種症狀像是某個醫學名詞 —— 後天性反社會人格 acquired sociopathy,讓原本善良的人變得自私。觀察到這項共通點,神經學家利用穿顱磁刺激儀來測試有權勢者與權勢較低者的認知運作,他們發現權力感會擾亂鏡映 ,有權勢者的鏡映行為會比權勢較低者少很多,認為自己與他人有所不同,彼此之間也缺乏連結。
因此有權勢者開始變得不信任他人、認為別人比較笨、自己較優越、憤世嫉俗、覺得他人需要被監控規範。出現在權勢低下者的效應則剛好相反,會覺得自己能力不足、表達看法時會猶豫再三。而權勢低下者的不確定感對掌權者就會變得很方便,缺乏自信的人會自己沈默,膽敢出聲就對他們斥責,於是這些「具有遠見和洞察力」的領導者就該發號施令。
但情況正好相反,讓人短視近利的就是權力。一旦爬到頂端,掌權者就沒有動力從其他觀點去看待事情,任何不合理的事物只要忽略它、懲罰它、監禁它就可以解決,甚至不用證明自己合理,有本錢觀點狹隘。Dacher Kelther 把這稱為權力悖論——我們會找最謙遜最好心的人領導我們,但等到他們上位之後就會被權力沖昏頭。
在我的經驗裡,管理人往往沒什麼想法。他們會拿到工作,是因為他們合乎某個體制、因為他們會聽令行事,不是因為他們有遠見。他們跑去上一些「高效能領導」的課程,突然就覺得自己是關鍵人物。...最終管理人開始相信,他們所在的組織中所完成的東西,有一大部分是因為自己。但拿掉管理層,工作還是會一如往常繼續進行——搞不好還會更順利。」By 德・勃洛克
內宣
一位美國人類學家分析史前時代的領袖特質必須要慷慨、公正、勇敢、可靠、聰明、機敏、有感召力、強壯、公平、謙卑,而且這領袖還只是暫時的。凡任何想長期領導大家的人,會被認為總有天會威脅整體發展,進而被踢出部落。
人類天生厭惡不平等,從遊牧時期就是如此,能夠接受只有基於成就的不平等或者是為了「正當理由」而保持的不平等,例如給弱勢者較多的資源可以接受,但是給有錢人較多的補助就會一肚子火。
然而從私有財產開始,出現了貧富不均,於是有錢人需要有個「正當理由」來說明自己為什麼可以不平等或享有特權。他們開始用各種方法政治宣傳,說自己是神降臨、成就比較好、君權神授 blabla 的垃圾話,反正替自己編的故事愈好聽就值得分到愈大塊的蛋糕。
人類雖然容易相信別人,但並不天真,在遊牧民族時期故事也都存在,但大家多半聽聽也沒有相信,因為不信不會怎樣。直到私有財產制,一個人被另一個所控制時才徹底改變。軍隊與指揮官把那些對抗者殺掉,剩下的人覺得害怕,自然也就不敢批判了。這時要罷絀諸神與諸王不再容易,因為即便你知道這些都是垃圾話,心裡知道就好,說出來可就小命不保了。歐洲與中國早期的掌權者都是這麼做的。反正大家都閉嘴,皇帝、宗教就成了真實。
更可怕的是,因為統治者希望底下的人聽話,所以西方塑造出的神都是復仇型加一神論,還說神永遠都在看著你,不乖你會下地獄之類的。相反的,原住民族的祖靈信仰友善,同樣具有約束力,但比較沒有懲罰。然而那些統治者天天偷懶揩油都沒事,還跟你說什麼不認真就會受到懲罰之類,社會上的不信任油然而生,種種認知失調促成了西方世界的宗教戰爭,每個人為了自己的信念或唯一的神而開戰。但在多神論或泛靈信仰的東方,宗教戰爭就打不太起來。
這些內宣的控制或許已經不是這麼明顯了,但也只是換了種比較溫和的形式存在在我們的生活中。即便國界是假的,但偷渡就是會被抓;你可以不相信金錢跟食物有同等的價值,但沒有錢你無法繳國民年金、健保費、水電房租,生活就會過不去;如果你不去上學,想在大自然中學習,不好意思政府就會去你家問你怎麼不接受義務教育;富二代會跟你說他也很認真努力才有今天的地位,甚至拍各種宣傳影片說自己多認真敬業努力,但事實上別人也同樣認真敬業努力,只是起跑點就是不一樣,他拿了多少家裡的好處、人脈、思想這些看不見的東西而已。
暴力威脅仍然存在,但也無法逃脫,我們早已像當年失去採集狩獵能力的人,只能活在圈圈中。
反安慰劑
啟蒙時期的蘇格蘭哲學家大衛.休謨作出總結「每一個人應該被認定為無賴,而在他所有的作為中,除了私利就沒有其他目標。」讓人們開始認為「外人」都會做壞事,要小心他人會偷拐搶騙作奸犯科,必須鎖起門來保護自己人。當然這些事情並非不會發生,只是早期的人們幾乎沒有想過去偷拐搶騙(也是因為沒私有制偷根本不成立吧),所以自然也就不會做這檔事。但現在每個人都認知到這些壞事的存在,迫於無奈的因素,就幹了吧!
有趣的是,在大衛的另外一本書中卻寫著他的另一種觀察「每個人都被假想成一名惡棍,是一個正當的政治行為準則;不過在此同時,一個行為準則在政治上為真,在事實上卻不真實,似乎有點奇怪。」這段霧煞煞的話是在說自私是他們假定的人性準則,但這個準則卻是不真實的。可惜的是這本書相對於另外一本危言聳聽的書根本就沒什麼人看,所以大家也就偏好相信了人性本惡。
建立在這準則上,啟蒙時代思想家提出能夠駕馭我們自私的不是同理心、情感或者信念,而是理性思考。在亞當思密捍衛自由市場的著作《國富論》中提出:「我們著眼的不是他們的人性,而是他們的利己,而且永遠不要跟他們談我們自己的需要,而是要談他們的利益在哪。」從創造到接受人性的自私,到後來衍生出健全的法律制度與值得信任官僚體系來限制掌權者,這已經變成了社會的潛規則。與人性自私的想法共存,或許已經是當代社會無法抹去的事情。
變好的方法
從前面幾個例子看下來,人類透過非我族類、思想灌輸於是做出了殘暴的行為。那怎麼克服才能夠讓我們變好呢?
親近感
要解決人類的「排外」傾向,那就把那個人拉進自己的圈子吧!俗話說見面三分情,你跟一個人見面聊過之後,就不會覺得那麼有距離感。如果在對話中找到共同的嗜好,你還會更喜歡這個人。不僅如此,單純曝光效應告訴我們見面的次數越多,就會對那個人越有好感。比起把別人套進某種「他人」的人設裡,實際聊聊才是撕去非我族類標籤的解方。
相信的力量
思想灌輸能夠灌輸壞的,那又何嘗不能灌輸好的?
Bob Rosenthal 在美國哈佛進行一項實驗,將老鼠隨機分配成兩組,並將一邊標註聰明、另一邊標註蠢笨,請研究生對老鼠進行智力測驗。研究生將老鼠放入迷宮後尋找出路,測驗結果居然是標註「聰明」那一邊的老鼠分數顯著比較高。明明是一樣的老鼠,結果只是多了個貼紙就會變聰明,Bob Rosenthal 覺得實在不可思議。
同樣的實驗在教育上,如果跟老師們說哪些孩子特別優秀,那些學生的成績就會變得更好,即便原本的測驗成績根本沒有比較優秀。這就是著名的比馬龍效應。Bob Rosenthal 推斷,那是因為實驗者受到外部資訊的影響,傾向對那些「比較優秀」的受試者給予比較好的待遇、比較高的容錯機會、比較多的鼓勵。
比馬龍效應的反向稱為魔像效應 Golem Effect,內容是當我們對他人有了負面期待時,對方就會朝該方向前進。相信的力量就是這麼強大。在前面講變壞的過程中,我們認為對方很爛、某個種族或某群人特別笨,這樣的思維是真可能讓對方真的變笨的,因為對方會變得較不容易取得學習資源以及僅有較少的容錯機會。那反過來呢?如果我們願意相信對方是能成事的人,說對方一定做得到,對方也會自我催眠,在過程中也比較不容易放棄。
為了解釋這個現象,我們回到人類的特質:鏡映。人們習慣看到別人做什麼就跟著做,這樣的特性在心理學上有從眾效應、多數無知等等的例子。在別人做完某件事後,鏡映使我們不自覺想一起做一樣的事,展現我們的友善,對方也會認為一起做的我們是同類人。上面的比馬龍效應與魔像效應也都是這個特質的應用,當別人對我們有期待時,我們會鏡映這項感受,「自動」去達成別人的期待,這在小孩子身上尤為明顯。
這些相信的力量在書中還舉了好幾個例子:完全信任學生的老師、全然信任員工的管理者、把選民當作有思考能力且有志投身公共事務的參與者,這些都在在顯示相信的力量可以把我們帶往美好的未來。
內在動機
大部分的人都有想把事情做好的內在動機,然而現在社會卻用各種方法抹殺掉。資本主義鼓勵用錢驅使人們工作,共產主義則利用懲罰迫使人們工作,兩者背後的觀點不約而同都是人類不會自我精進。但真的是這樣嗎?
書中舉例一項針對法律系學生進行的研究,發現百分之六十四的人說讀法律是他們高中時候的夢想、對此有興趣、可以伸張正義才來念,但對於別人為什麼會念法律系,卻都覺得是因為薪水高所以才吸引大家來讀,這種對別人動機的錯誤假設稱為外在動機偏差。
外在動機偏差是資本主義的前提,之後才誕生了泰勒那套管理哲學「員工是沒有腦的機器人」、行為主義說的「人就是偷懶自私,要靠獎勵或懲罰才能驅策」。但如果真是如此,為什麼人會主動去爬山、當志工、生小孩做這些一毛錢都賺不到又累人的事?這就表示人們對於自己的人生是存在某些內在動機的。
那問題來了,工作上、生活上的內在動機是怎麼被抹滅的?Edward Deci 這位心理學家研究出「錢或懲罰能夠消滅一個人的內在動機」,在讓小孩拼拼圖的實驗中,沒有給錢的小孩喜歡拼拼圖,但是如果跟小孩說拼拼圖可以得到錢的時候,給了一次錢後來沒給錢,學生反而不願意拼拼圖。懲罰也是一樣,如果學生受到懲罰,對於這件事就有不好的回憶,便不想拼拼圖。
工作職場上的誘因也容易引發一樣的事情,錯誤的效標更會引發不好的結果。原本希望伸張正義的律師,變成了只為錢而工作的律師,後來有些律師事務所推出工時越長可以拿越多錢,律師便傾向不將案子那麼快處理完,成了只為了賺錢拖案子的律師。這種工作職場上的誘因唯一能夠使用的只有高重複性的工作,大部分的工作增加這類誘因反而讓事情往更糟的方向走。
不僅如此,要找回被抹消的內在動機,讓社會奠基於信任無疑更是困難,除非你夠有錢。從小教育開始,我們要求學生關在教室,不乖、考不好就會被懲罰,透過無止盡的塞功課、上體育課來學習,而不是讓學生想學習時學習、想運動時運動,內在動機早就被消耗殆盡了。更可怕的是,如果想在中途透過實驗教育拉回來,那些重新得到自由的學生只會想耍廢,早就失去自主學習的動機。看看現在許多大學生不就如此?
可怕的惡性循環是,小孩的父母越努力工作,花越多心力照顧小孩、為小孩打理學習,小孩卻覺得越不開心,認為父母只重視學習的成果、不在乎自己,小孩更失去了「自控感」。
書中針對這個問題給出了建議:「就讓他們自由玩耍吧!」那是沒有家長監督孩子在外頭嬉戲,讓他們自己創造他們自己的活動。小孩會在過程中自己嘗試新東西、做出錯誤、評估風險,並對此產生新一層的理解,再去做出新的嘗試。文明帶給了「小孩需要不斷養育才能茁壯」的想法,但想想一堆人養死植物不就是施肥澆水過度,反而種在外面不就活得好好的?
回顧教育現場,現在的學校不再填鴨,內容卻是空前的五花八門,盡可能把最多知識傳遞給學生,好讓他們在「知識經濟」中找到一份高薪的工作。教育成了一段吃苦耐勞的經歷。...這個世代沒那麼想打破規則框架,沒那麼有意做夢或者放膽去做、去幻想或探索,簡單說就是一個忘記怎麼玩耍的世代。
結論
人性到底是本善還是本惡?這個答案有兩個,我們既是善的、也可以因為我們的善變成惡的。還記得在以前的閱讀筆記中討論過人的表現會受兩個因素影響,一個是內在本性、一個是外在脈絡,我們的內在本性讓我們具備羞恥心,能夠同理、在乎別人,但在外在脈絡的影響下,這份羞恥心也可能蕩然無存,讓我們變成嗜血的物種。
文明挾帶著階級不公與思想灌輸進入我們的生活,使我們成為好爭的物種。但在理性思考下,我們能夠重新檢視自己,回歸自己善的本性。書中最後的一個例子是在一九一四年,英軍與德軍在壕溝中,那是個戰爭的夜晚,原本肅殺的氣氛,只因為剛好當天是耶誕節,有人唱起聖誕歌,另一方也知道這是聖誕歌跟著唱了起來,結果原本敵對的雙方居然都放下武器,彼此分享食物還打了足球賽,雙方媒體寫對方有多可怕,到頭來不都只是平凡人罷了?或許世界就是這樣,雖然一度曾經是敵人,但也可以變成盟友。
書中雖然大多是西方脈絡的觀點,但仍舊有許多內容顛覆了我的思想,我真心認為這是值得推薦大家看的一本書,明明我在兩個月前就看完了,但我覺得這本書的內容實在重要,我實在是好喜歡,書稿絕對不能少,不知不覺就太多字了XD。書中在最後總結給出了十條戒律,我想總結成一句就好了:看清楚你身邊的人,如果大多數都是好人,還有什麼值得讓你覺得世界的每個人都是自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