談起工作,我從未想像過沒想到自己繼續待在小島,順利找到一份找到自己喜愛的工作,更意想不到的是—在自己土生土長的社區從事鄉郊保育的工作,擦掉過去對鄉鎮的狹窄定義,開始對地方空間與社區營造的關注和想像。
在入職初期,當時的工作主要是以農業生態教育為主,而在大嶼山開展一連串的導賞、口述歷史活動。項目背後是希望以在地農業為切入點,組織及培育當地街坊了解到土地的價值 —與地方歷史脈絡和人文生態息息相關—藉此去抗衡政府規劃時缺乏思考地方價值,由上而下去推動只符合經濟利益的「明日大嶼願景」。反思其政策源頭,與香港對於土地開發和利用永遠是以「利」字當頭的思維息息相關,但令我覺得震驚的是,涉及到600憶公帑的規劃並沒有經過民意徵詢就宣告誓在必行。
而對於島嶼的居民來說,有些想過問其中過程但未有任何渠道可反映市民意見,有些擁有土地的鄉紳因為涉及自身利益自然贊成,更多的島民是習慣接受「經濟發展才是硬道理」的論述,沒有深思過背後政策對島上經濟、文化、生態會帶來翻天覆地的影響。農地會被石屎慢慢覆蓋,島嶼上的流浪牛牛也漸漸失去生存空間,土地的炒賣會帶來更多物價的上漲,汽車湧到島嶼導致交通問題嚴重,人們即使搬到島嶼,也找不到足夠的就業機會。這些是島民想要的結果嗎?
從那時開始,我就開始思考,鄉郊被不斷地城市化是最好也是唯一的發展模式嗎? 每個地方都有其歷史及地理的特殊性,賦予地方擁有着某些優勢。以前的大嶼山主要務農、捕魚為生,優秀的農產品例如大嶼山的雲霧茶、黃皮
更會賣出市區,甚至出口到外地。大嶼山隔離的島嶼— 坪洲也曾是附近地方的輕工業中心。這些社區產業,來到今時今日式微固然有其原因,但在「經濟至上」的推土機之下,對島嶼的人們就沒有任何的意義嗎?所有的發展也一定要套用同一套規劃思考嗎? 我相信,鄉郊的發展的終點,不是要變成城市,而是與城市各取所長,各取所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