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下高鐵上碰到阿媽。通常我會訂窗口的位子,但這次有趕不走的covid-19. 走道座位可以吸到比較多乾淨的空氣???
我也不曉得我怎麼想地,反正我訂了一個通道的座位。
進了車廂,找到位子。看到了一張小小黑黑乾乾扁扁有歲月的臉防備試探性的從靠窗的位子伸出來看著我。我習慣性的點點頭,口罩下的嘴角也禮貌性的牽動了一下,就不知道隔著口罩善意能否仍然傳達。到嘉義大概有兩個鐘頭,拿出我的豆豆耳機,想追一下有聲書進度。隨著車子移動眼角餘光看到臨座嬌小的阿媽不時滑滑手機照片,看看影片,用窄小的空間登直雙腿。火車行到一半,阿媽突然站立起身,前後望了一下。想她應該想通過,我側了側身,她手腳敏捷的去了趟廁所。回座時,我有預備了,於是起身離開了座位,讓阿媽有比較大的空間通過入座。阿媽投以感謝的眼光。(想到有一回在高鐵上被一個臨座的小鮮肉如此對待,感覺很棒,我馬上貼了一個標籤在他身上-家教良好,懂得尊重女性,嘿嘿!嘿)
要準備下車了,我把後背袋放在膝上,看了看阿媽座位角落的一人份輪式行李廂和阿媽看似單人的玈程。我就用我七七八八的台語和阿媽交談了起來。我問阿媽幾歲了,阿媽說她84歲了,家住屏東,因帕金斯症每一個半月上來台北看醫生,雖然有個女兒住台北,台北的雨和濕讓她無法長住,就選擇了每一個半月的南北看病行程。她說就是詹雅雯也得了的病,問我知不知道詹雅雯是誰。我說唱歌的那個嘛!(阿媽決定忽視我破破的台語跟我繼續聊)她說先生因爲心肌梗塞走了。她說在台北信義區的女兒做餐飲也很忙,這次上台北還抽空帶她去有名的地方走了走,重覆強調自己算是很堅強厲害地。說她也沒生兒子,有三個女兒,一個在台北,兩個在屏東。她說帕金斯症會讓她的手沒法控制的顫抖時我第一次聽到她言詞中對未知的恐懼,我的台語程度實在沒法說什麼體貼安慰的話,就在嘉義站告別了。
想寫一段關於孤單,腦中有太多資料和人物想了幾個月無法決定從哪個角度開始,看來是會越來越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