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發現一件有趣的事,波特萊爾似乎對於知識份子有些微詞。
波特萊爾談藝術
以他的出身又曾求學於巴黎的名校路易大帝中學(他庇護一名同學而被退學但之後有取得高中會考資格),理論上應該是會讀個大學以符合自己的身份,而他沒有。不過以那時代的標準來看,他也可說是知識份子。
喜愛閱讀文學又愛創作的波特萊爾在取得中學會考資格後並沒有申請大學,不知道是天性叛逆或是對於教育體系的不認同,畢竟他在高中創作的詩作並不被導師所認可,反而說那是超越他年齡的黑暗。
十九歲的波特萊爾住在拉丁區並為報社寫稿,過著糜爛又揮霍的生活,導致家人不得不為他指定一名監護人來管理他的財產。
在波特萊爾眼中的美是不受限制的,美不需要與善有關聯。依然讀著他的藝術評論,這類型的文字不適合一下子讀完,就是偶爾拿出來讀個幾篇,而我發現他對於有天賦的創作者有著較高的評價,「一種有敏銳的觀察力,一天真純樸而必然神奇!」
我在幾個月前的文章中有寫到波特萊爾說藝術感是由現代感及永恆各佔一半所結合的,因為他一直提起這件事,所以我又寫到了,但原來十九世紀的畫家有將人物畫像的衣服畫成古代衣著的習慣——中古世紀、文藝復興或東方風格的服飾——或許是當時的衣服較不容易畫,但麻煩的就是後代人就無法從畫中看出年代。
將藝術中的「現代感」移除,在波特萊爾的眼中即是犯下原罪。
他說,過往的畫像中,人物都是穿著當時的服飾,流露出完美的和諧,經由服裝、髮式,甚至動作、眼神和笑容。他還註解:每個時代有其專屬的姿態、眼神和笑容。所以他說,畫家沒有權力輕蔑其短暫及過度的美感之重要,若將這些移除,必落入抽象難以定義之美的虛無茫然。
沒有突然之事
我看波特萊爾敘述「藝術中的現代感」此一段落,總不自覺想到文學中的「現代感」。合乎時宜的服飾是必然的,若用其他取代則是違背了常理。即使多數觀眾不懂拿坡里方言,但在《拿坡里的故事》改編的影集中也堅持使用方言以貼近原著,那時代拿坡里老城區的人多半沒有受中學以上的教育,自然不說標準義大利文。
影評都說影集是百分之百還原了原著小說,但我還是看到了一個關鍵的差異。主角之一和同一街區長大的鄰居結婚,後來自己的朋友(甚至還是遠房表親)當了小三,在戲劇中這是很突然發生的,但在小說中「小三」在初中時就已經暗戀這男孩。
「沒有突然之事」本來要寫在週末雜談中,但週末剛好看到有文章的標題中有「突然」,擔心會造成誤解。
沒有一件事情是突然發生的,雖然在文章中會這樣說。突然是一個形容詞而不是轉折,其實不合邏輯的。不會有人突然相愛、相恨,工廠不會突然倒閉,工人也不會突然的失業⋯⋯早在事情發生就已有跡象。
但我們會突然想起某一件事情。就像我不久前想起到歐洲工作或求學的人通常是沒什麼閒暇時間,我在
這篇文章中有說到,在巴黎讀書的學生為了支付生活費必須打工已無法好好的體驗那座城市。除此之外,讀書的壓力很大,若是外國人還要克服語言的障礙,更是困難。
我想起第一次考試期間,雖然早就發現法國學生讀書的氛圍跟我們不一樣,但還是沒立即轉換法國模式,依舊悠哉的在校園散步,中午還在自動販賣機買咖啡跟餅乾,正要找位子坐下吃,自以為已經很克難。後來發現各個角落都有人在念書,突然覺得自己很愚蠢,隨即挑了一個桌椅坐下趕快惡補,不久有個美國女同學也來坐我旁邊,我還禮貌問她要不要吃餅乾。
對方一臉不屑,說她要看書,沒空吃東西。整個校園中,只有我在進食,有體會過的人知道考試的壓力已經滿到讓胃翻騰打攪,根本沒心情吃下一塊餅乾。
順帶一提,開頭說波特萊爾對於知識份子似乎有所微詞,指的是自以為的「知識份子」。那些逛逛博物館而認為懂藝術,或者是讀過波蘇埃和拉辛,就以為掌握了文學史的人。他一直強調不要專注於古典的美感,只追求永恆的價值,但也不否認理解古典才能欣賞現代感,雖然我贊同這樣的說法,但他說的也不是聖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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