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創小說:《不完整的心》第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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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傑下定了決心,要回送一顆心給小梅。他要呈現一顆不完整的心。而這顆不完整的心,正是最完整的自己。
就如同小梅說的,我們都一樣有不完整的故事。既然小梅坦承了自己的不完整,小傑也想鼓起勇氣展現最真實的自己。
他拿出自己的畫冊,用鉛筆輕輕在上面臨摹心的形狀,接著用粉蠟筆塗鴉,繪出暗紅色的漩渦,彷彿心跳正暗潮洶湧。白紙瞬間充滿血色,但看起來太死紅了,沒有愛的感覺。他把這張紙撕了,揉一揉,丟下地,再重來。粉色的心?太濫情了。乾脆用鉛筆畫個空心?但覺這樣的愛太單薄,缺乏生命的深度。到底要如何傳達自己的心意呢?還是放棄好了。
「小傑,媽媽帶了喜餅回來囉。」戴韞冷不防的從小傑身後出現。小傑回過神,驚得筆都掉到地上。
「妳...妳先別進來!」小傑尷尬到羞紅了臉,急忙看地上那些畫壞的愛心,有沒有剛好落入母親的視線。「我在忙美術作業!妳先出去!」
戴韞看到緊張得不尋常的小傑,心中早有個底了。原來小傑戀愛了。她從沒看過小傑的臉脹得這麼紅,紅得像一顆過熟的蘋果。平常的小傑,都是默默坐在房間讀書,問他怎麼了、學校還好嗎、午餐好吃嗎,他都回答得很簡短。戴韞平時很忙,也沒有機會好好跟小傑談心,只能在有空的時候,多塞一點零用錢給他,或是給他帶好一點的便當菜。但她不知道的是,小傑的零用錢都被同學搶光了,便當也時常被同學惡作劇倒掉。這些委屈,小傑一個人藏在心裡,藏到心快裝不下了。
戴韞悄悄地離開小傑的房間,留下那盒喜餅。留給他一點空間吧,既然他不說,我也不逼問了。
那盒喜餅,是戴韞的同事送的。那位同事年紀才不到二十,就在髮廊工作,但處事圓融,手腳俐落,加上業績總是名列全店第一,深得老闆的心。老闆對她愈來愈傾心,不久就跟她交往了,才交往幾個月,就步入婚姻。戴韞年近半百,在這間髮廊算是阿姨等級的人物,那些男歡女愛、你儂我儂的戲碼,她已經看到麻木了。不知是因為嫉妒還是心酸,那盒喜餅對戴韞而言特別諷刺。似乎在告訴她,她已然是個不被祝福,年華老去的老小姐了。喜餅能帶給她什麼?下一段婚姻嗎?算了吧,自己都是孩子的媽了。
小傑忍不住打開那盒像是百寶箱的餅乾盒。一開箱,他眼睛為之一亮!好多好多的愛心呀!好多愛心餅乾,有大有小,有黑有白,各式口味的愛心都裝在愛的寶盆裡。突然間,他看到幾塊有點被壓碎的餅乾。雖然輪廓上是完整的,但看起來就沒那麼完美漂亮。就像自己的心,是帶有殘缺的,但卻有著與一般人一樣的溫度。他腦海裡閃過一個靈感:何不把這些愛心餅乾送給小梅呢?這些餅乾正象徵著自己,多面向的自己,殘缺的自己,不平整的自己......,但無論如何,這些都是愛,都是滿滿的情感!

戴韞對於那盒喜餅仍感到悵然若失。她回憶自己勞碌的十年,在髮廊、服飾店、咖啡廳工作,為小傑籌措醫藥費,為這個舊房打理出新的裝潢,鎮日工作。不知不覺,似乎又錯過了人生第二春。無形之間,小傑長大了,心臟也幾乎跟正常人一樣運作了。只是,她跟小傑的對話,好像越來越少了。
未完待續 2022.7.9 小龍醫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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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週三的便服日,她總是穿著典雅的白色澎澎裙,飄逸著裙擺;頭上別著精緻的鑲邊髮夾;綁著可愛對稱的長辮子。不用問,就知道她是有錢人家的小孩,或許家裡還有請傭人來打點呢。鉛筆盒是水晶透明的盒子,可以看到裡面擺放整齊的—彩虹筆、原子筆、旋轉蠟筆、自動鉛筆,所有文具一應俱全,被歸類得恰到好處。
小傑的心臟不會是這種破洞吧?戴韞安慰自己。 「不用擔心啦!」高庚文看到戴韞愁容滿面,用溫暖的語氣說道:「這個疾病我看多了,有三到五成的小孩在一歲前都會自行癒合,我們先觀察看看啦,如果真的再變大還是可以用心導管或手術修補的。」 於是,小傑在五個月又十五天大的時候,被送進了外科手術室。
「George 今天要動手術了嗎?」「等等去看一下George......」醫師與護理師的聲音此起彼落。在PICU(兒童加護病房)忙進忙出的是穿著隔離衣的淺綠色背影。 「不好意思,請問George是?」戴韞女士有點迷茫的抓住了一個剛好經過的護理師。 「戴甲吧!」另一個同學也加入附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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