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市散步】現地創作|Must die of something──跨界藝術工作坊|Day 2 光

更新於 發佈於 閱讀時間約 15 分鐘
「......重三站在山頂,動也不動,望向遠方,那裡......有光。」
──節錄河瀨直美《光》,劇中電影口述影像服務文字。

下午,我們從一部電影,日本.河瀨直美《光》開始。
電影放映場開放給非工作坊的學員一起參與,電影過後的討論,也包含跨界藝術工作坊成員以外,其他願意留下來分享、討論電影的觀眾一起進行。今天的電影《光》裡面,女主角的工作是為電影錄製口述影像的導覽,她除了在日常中不斷練習,電影中也呈現測試放映時,參與試映的視障朋友回饋。隨著劇情以及描述能力的變化,她的行動過程,不禁讓我們思考什麼是口述影像服務、如何做到用口述影像保留並傳遞藝術性?並且回頭思考,我們如何「描述」世界。
講師吳俞萱結合之前舉辦電影書寫工作坊的經驗,在本次跨界藝術工作坊導入電影放映與討論。

:2022年6月16日,電影的筆記

(本段記錄涉及電影內容討論,防雷讀者可跳至下一小節:身體的練習。)
吳俞萱:一部電影傳遞的訊息太豐富了,裡面包含了種種動作和生命狀態,每件事都可能觸動我們。所以現在我們先專注去討論其中一件事,我想先請你們專心想:描述事情的起始點要放在哪裡?怎麼透過一句話,讓我和你連結起來?不同描述,其間差異何在?「忘我」如何做到?如何在描述過程,空出自己,又同時把握描述對象的動作和生命狀態?
針對這些問題,抓取電影中的內容來回應。觀察線索就會落在,女主角在劇中嘗試理解電影導演的創作意志,同時也回應自身經歷的發展,不斷更新她的口述內容版本。在故事前面的一個片段,女主角對導演進行採訪,但當時的女主角還在處理內心矛盾,一方面,對於還無法理解的事物,她更傾向對創作者提問,還無法憑藉自己的能力,找到原本不曾擁有的理解方法;另一方面,她也否定創作者創造出來的開放性,更想通往一個單一目標的答案。這個場景,讓我們意識到女主角的議題何在。那時候,面對失去母親,她仍想著追逐落日,直到,她寫出了最終版本的口述影像時,我們似乎也理解到,她做出了改變。除了女主角,男主角也有其生命經驗變化的脈絡,最後我們發現這是一段倒敘法,雙線都一起抵達,完成了戲中戲結構(電影中的電影)。
其中,女主角正在經歷的變化,並不是透過劇情,跟任何腳色分享,而是展現於工作成果,讓觀眾體驗到她的改變。於是,我們發現,她漸漸學到如何透過節制的語言,掌握事物促成感覺的要素,確保語言和其他感官同步搭配,也給觀眾充分的體驗空間,並做到跟創作者的心境呼應。
有學員問,中森先生和美佐小姐的關係是什麼?他們相愛嗎?為什麼會有相吻的一刻,他們是何時相愛的?吳俞萱提醒道,每當我們觀察電影中的一段關係,那些「感情」,其實是透過一連串沒有辦法直接命名的動作和時間構成,比起立刻從自身過去「愛情」的理解來評斷、批評他們,不如追蹤這些行動和累積,辨認一段陌生的關係邏輯,重新理解一種過去沒有意會過的關係、它形塑的過程。屆時,我們可能會發現,那未必是一段愛情的關係,抑或者,擴充理解那也是一種愛的變形。在中森先生丟棄相機之後,美佐先是不能理解的問為什麼!?然後就是那個吻,因此,那個吻中的不捨,激烈的突出了美佐對中森先生究竟失去什麼的理解,但也展現出她比中森先生晚一步才抵達能夠捨棄的時刻。
最後,我們交換印象深刻的段落,或者畫面。有學員提出是中森先生和過去的友人聚會,菜單、還有朋友的作品都看不清楚,然而,當他離去時摔倒,卻能意識到相機是被誰帶走,好像那台相機跟他的羈絆如此之深,相機在召喚它。也有學員接著表示,印象深刻的是當中森先生失去最後的視力,抓緊女主角的手。大家也提起一些反覆出現的意象,例如沙雕,如何對應戲中戲中的意義,或者故事的主軸?還有劇中的電影主角重三先生,那一段「戰鬥的旅程」,他努力攀上沙丘的背影,每一次,從視線彼方越過他的肩頭投射而來的光線。
吳俞萱:......我印象深刻的是中森先生,先撫摸美佐的臉,才拍下她。那是他拍攝的最後一張照片,焦距沒有對上,成相也晃動得看不清楚,是一張拍壞的照片,但他可以具體到感受他拍下什麼。這時的他,已經不再需要依賴視覺。
  • 延伸閱讀:盧勁馳《後遺──給健仕人士●看不見的城市照相簿》
  • 延伸閱讀:高雄文學館〈 就一點光抵達可見之地〉https://reurl.cc/Zb7V8A
電影放映場次對外開放,讓非工作坊的學員也加入一起討論。

:2022年6月16日,身體的練習

討論結束,晚飯過後,我們回到高雄文學館的文學放映室。今天的電影,觸發兩個主題思索,失去視覺的角色,如何在嶄新的世界摸索?當我們面對、描述、追尋一道光的指引,將會怎麼改變我們理解世界的方法?
⊝身體:在黑暗前進
我們做的第一個肢體練習,是燈亮的時候,先站定,以眼睛確認空間的樣子。之後關上燈,在放映室這間有著許多障礙物,但相對安全的空間,一起在完全的黑暗中,嘗試直線前進再折返,並寫下感覺。
趙珈娸 觀影後再做這樣的行為,頓時讓自己有完全放鬆的情緒,拿掉視覺,剩下什麼?觸覺、聽覺、嗅覺、呼吸.........在緩慢前進中,玩自己的身體,會發生什麼?不去想它,只是讓身體在這個空間說話,發現到:當身體感覺到周遭是擁擠的,它就自動會安靜而不移動。這讓我思索著:當你不用腦力時,身體的自我保護機制本能是存在的???再一次的認識自己!love it !
黃春蓉 剛開始時的我待在原地等待,等到兩側聲音漸弱,再出發。有些害怕(怕撞到東西或人),有些雀躍(不同的體驗)、覺得好玩(閉眼摸索)走著走著,有些夥伴當碰到時,會輕輕扶著你,感覺好像怕你受傷,自己心理會出現暖意,覺得雖然是看不到,但這環境是友善的。
王素茹 在黑暗中閉眼前進,環境相對熟悉安全,想伸展肢體緩行,讓身心紓發外放,.........沒有!沒有!終究不暢通有阻礙,摸索桌椅,倚靠牆壁,蹲身採低勢爬階梯...安全過關就好!就好,只是完成作業!
林妡芮 最初眼睛閉上的那種全暗,讓我有點踟躕,才發現我很相信視覺,我伸出手跟腳,作為前進的觸手,才開始緩慢移動,我觸摸到涼涼的木頭邊緣,知道那是桌子的邊角,觸摸到圓弧的金屬,可能是水瓶,有時是他人柔軟的身體。此外,我的聽覺跟嗅覺也開始纖細,我辨認別人腳步的聲音,揣摩他們的方位,或者是他們散發的味道,我由此測量我跟他人的距離,這種距離感很立體,很像森林中動物在測量其他動物的位置,而且放大,懸崖彷彿在我眼前一樣。摸到圓弧寬大冰涼的石柱,我知道我到階梯了,我以四肢緩慢地爬,用敲擊的聲音去確認是否碰到最頂端的牆,階梯的敲擊聲是實的,帶有塑膠感的,最頂端的牆壁則是木質的,有空空的回聲。
鍾孟君 害怕與無助 尤其感受到無形異物衝擊自己的頭部 恐懼的讓我只能小心翼翼地往前移動 深刻感受自己的膽小與脆弱 嘗試不用手在前試探 但仍然害怕的緩慢前進 思索着為什麼 我在害怕什麼
林展佑 學螃蟹側著走路/快快地走上樓梯/摸到圓圓的東西/慢慢地坐下樓梯/以為回到原本那面
陳弈廷 在過往的學習與寫作經驗中,自己已預習過好幾次雙眼不見的世界,也無數次預想過有一天自己會失去視覺,雖然一切來得非常突然,但也並非毫無心理準備。於是自己先讓自身融入空間,聆聽聲音,習慣黑暗,緩下呼吸,讓自己與黑暗同在,想等待準備好之後再邁步向前,但聽到他人的腳步聲後,又變得匆忙的想盡快跟上。
聆聽著聲音,腳步聲有大有小,有近有遠,有著與自己類似的,拖沓著步伐的聲音,也有著大膽探索的、敲響廊柱的音調。自己如過往數次預演中的小心翼翼,伸出右腳,從左到右,從右到左,小心翼翼地掃一個圈,確認前方沒有障礙物存在。後來也伸出手,像是在音樂祭裡一樣,左手與右手撐起半圓,探索的同時保護身體核心。鞋跟踢到階梯以後,記得天亮時陡峭的階梯,而且有著兩種不一樣的階長,是危險的,因為回去還有很多工作。於是傾下身體,預設這裡不會有人站著走,或者大家就算行走也是緩慢的,小心翼翼,碰觸到了人的身體,於是縮回來,擔心踩踏到對方,至少有一個人凝結在原地時,彼此都會比較安全,然後開始熟能生巧地撫摸著桌緣與椅子,往回走,大概是往回吧,碰到了柔軟的布幕,隱約記得最左邊也有桌子,透過桌緣又一次定點,然後又一次邁步向前。如果擁有更長的時間,如果此時此刻只有自身存在於黑暗之中,或許會感到更寧靜吧。
高雄文學館的文學放映室,黑暗之中,我們試著在高低起伏、充滿物件和彼此的房間走出一條直線的來回。
⊝身體:光的指引
於是我們知道了黑暗中摸索的狀態,接著我們體會指引與互動,首先兩人一組:一位的肢體是「光」,用手指靠近另一位的身體局部,在不碰觸到另一位的情況下,負責指引;另一位「趨光」,指引的部位會想靠近、回應「光」的指引。之後,兩人交換。一位同樣負責「光」的指引,但這次需要實際碰觸到另一位,且稍微往某著方向施力,另一位被順勢推走,但被推走的同時,被推動的部位,仍要保持著「趨光」的反應來回彈。
「光」的指引,與「趨光」的回應。
被「光」推動的同時,被推動的身體部位,仍要保持著「趨光」的反應來回彈。
在這樣的指引之下,成員除了互相感覺彼此的意圖,肢體互動也產生了非常多變化。
感知彼此而形成的舞蹈,時而有對抗的張力......
......時而又像是保護與依偎。
這段與成員之間的互動結束,我們要開始跟完全抽象、非人的指引互動。吳俞萱在黑暗中播放音樂,請成員觀察她以手電筒投射在牆面上的圓形光圈,沒有指定的順序,成員只需要等到覺得自己準備好了,輪流上前跟它互動。其他成員,觀察眼前跟光互動的成員,嘗試用電影中的口述方式,記錄一段成員動作的描述。輪流互動結束,我們聽成員描述自己跟光互動的意圖。
(凝視光源前進,抵達之後,對它舉起雙手。)
趙珈娸 我覺得它是很強的力量,我想嘗試用頭頂著它。
(嘗試用手的動作,在牆上投放巨大的影子。)
葉佩玲 我注意到,光給了我們巨大的影子,所以我想嘗試用手改變投影。
(走進,讓光線投射全身,不斷起立蹲下。蹲下時手往胸口彎像在捧水,每次站起,拉伸自己的手臂。)
黃源明 我想用一個光的儀式,祝福大家平安。
(同樣以手回應光,但不是創造影子,而是讓手被光源照射。)
鄧紫云 我從光中感覺到神聖、愛的感覺,所以很期待與它接近。
(仰望,光照亮她的前路和一部分的身體。)
(投射巨大的手掌再縮到最小,貼在牆上摸,最後轉身用手籠罩光源。)
鍾孟君 我覺得自己在森林裡移動,被發現了,所以用手抵擋光源。
(跑向光,狠狠踹它一腳。)
黃瑞蕉 榕樹下躺著,像換了一副眼鏡,看得很清楚,想到被騙的事而憤怒。
(蹦蹦跳跳往它前進,停但只留黑暗中,望著它持續飛舞。)
黃春蓉 我覺得我是一隻飛舞的蛾,朝向光線徘徊。
(面對光源,坐著不動,不確定是凝視光,還是在凝視自己。)
林展佑 好久沒有看看自己的影子,所以我用屁股走路走向它,最後抱它一下。
(躺在光源下方的地上,伸手向它。之後,拿出攜帶的石頭,對著光源檢視它。)
林妡芮 我躺在這顆星球上,光源是另一顆星球,石頭對著光,是另一顆星球。
鄭雅云 我想打破它。我想知道靠過去,會不會影響我看到它的瞬間的觀感?
原本希望成員對照對方的書寫練習,聆聽其他人的說明,重新檢視觀察所得,並自由決定是否將描述回饋給對方。不過,今晚的練習中,為了讓光聚焦成形,黑暗裡不容易辨認成員;此外,這時一邊觀看別人,一邊聽著音樂、醞釀自己跟光互動的時刻,還難以做到記錄與回饋。因此,電影帶給我們的功課:「怎麼透過一句話,讓我和你連結起來?」、「如何把握描述對象的動作和生命狀態?」,仍繼續發展,直到第三天成果演出的時候,我們才有餘力將觀察訊息記錄下來,紛紛化為手上的紙條,真正交付給對方。
成員輪流領著紅色光線蠟燭,先唸出自己「生命中的鹽」書寫練習的文字,再描述自己跟光互動的意圖。
最後一個在黑暗中的身體練習,吳俞萱要我們聚攏彼此的身體,像一個集體那樣互動:先把自己當作集體的一部份,再開始動彈。如果順著推動力量離開集體,也要像趨光那樣,再回到集體。幾次聚散之後,宣布互動結束,開燈。

:2022年6月16日,以書寫回溯

吳俞萱:「透過言語,我和那個傾聽我說話的人,能連在一起嗎?要怎麼不讓我的情緒和判斷,干擾我和世界往來?我和黑暗的關係是什麼?我和光的互動方式,反應出什麼我的真實狀態嗎?」
為了讓我們有意識的記錄,並連結身體練習和自己的關係,今天有個書寫的回家作業:將前一天的書寫練習、身體在黑暗前進、身體回應光的指引,以及與光源互動、觀看經驗,化為自己在群體中的比喻,觀察自己是怎樣的人,寫下體驗。

講師 吳俞萱
情願自己是啞的,被所有事物和情感穿過,不置一詞。然而,沒有什麼會走進我如果我不走向它們,於是不得不成為各種容器,承接小孩的心、洞穴的回音、春雷初響的土地香氣、人們欲言又止的沉默、藝術揭示的繁複人性……。寫詩的我是一種容器,跳舞踏的我是另一種,成為母親的我也是一種容器。著有詩集《交換愛人的肋骨》、《沒有名字的世界》;攝影詩文集《居無》、《逃生》、《忘形──聖塔菲駐村碎筆》、《死亡在消逝》、《暮落焚田》;文集《隨地腐朽──小影迷的99封情書》、《對無限的鄉愁》。曾在2010年和2016年赴日本橫濱「大野一雄舞踏研究所」學舞。2022年夏天從花蓮的阿美族部落移居美國,就讀印地安藝術學院創意寫作研究所。
記錄 藍念初
高雄文學館企劃專員。高雄人,1988年出生,2014年以「現代詩的語言問題」研究,畢業於成功大學中文所,長期從事文字與手繪形式的觀察記錄、跨領域藝術與聯覺的解讀和互譯,嘗試將文本分析技術轉化成藝文參與的基礎,現於高雄文學館從事文學跨藝人體實驗。
企劃 城市散步.現地創作工作坊
工作坊為一梯次活動,學員四天全程參與,內容包含肢體開發、電影討論、書寫練習。從散步公園開始,我們先用身體尋找自己喜歡的角落;再透過兩部電影與選詩對應,用身體記憶書寫經驗。最後,在中央公園嘗試現地創作,彼此交流。
  • 06/15㊂
15:00-17:00高雄文學館門口集合,散步後討論,以身體和文字重構存在。
  • 06/16㊃
14:00-16:00觀看電影:日本.河瀨直美《光》
16:00-18:00討論電影,閱讀詩作:美國.詹姆斯迪基〈在山間帳篷中〉
18:00-19:00休息一小時,各自用餐
19:00-21:00書寫與舞踏引導
  • 06/17㊄
14:00-16:00觀看電影:英國.裘安娜霍格《我們的相愛時光》
16:00-18:00討論電影,閱讀詩作:台灣.零雨〈與蛇相遇〉
18:00-19:00休息一小時,各自用餐
19:00-21:00書寫與舞踏引導
  • 06/18㊅
10:00-12:00書寫與舞踏引導
12:00-13:00休息一小時,各自用餐
13:00-15:00創作時間(包含公園選景、書寫與練習)
15:00-17:00成果交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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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遇見或憶起生命深深嚮往的,私密的輕顫?怎麼在雜亂無章的感覺和歧岔堆疊的經驗中,追探那塑造我們的情感沃土?年為期四天的工作坊「Must die of something――跨界藝術工作坊」,由散步、閱讀、觀影、對話、寫作、舞踏、演出相互串聯,我們以城市的公園現地創作,彼此交流。
當我還有足夠的生命力時,我整理我的園子,當有一天雜草的生命力勝過我後,這片土地還給它。——鍾鐵民〈生命力〉 記錄,是為了開始好好生活。 散步,不只是探索,透過腳步和線條,每一步都在創造屬於我們的城市。
比起「作者」想告訴我們的事,作品中「不自覺記錄」下來的風景是什麼?如果有一天「這裡」消逝了,你會記得怎麼重新建造它嗎?本次解謎相談室,我們將會嘗試用評論的方式進入一本小說.....
我們有多理解一個地方?這正關乎我們「地方想像」的能力。 規劃一個地方,理想的「謀殺」,這個過程中,也把空間的可能性推向了無限:我們將會創造出「海龜湯」與它們的產地。
為什麼能夠有故事的誕生?那是解謎的起點,一個追尋的動機。 而歸屬感的追尋,它的線索,就源於記憶。 當我們獨自一人無法扭轉命運,也不能抵達理想的目的地,這時候,不同的人加入,逐漸匯聚對的人、在對的時間點相遇,一步步修正......描述這段出發、歷劫、回歸的「時間」,就是故事的本身。
回顧近20年來創作張鈞見探案的過程,我發現我自己雖然是以一個摸索者的角色緩步調整、緩步改變......,整體來看,其實可以發現一個清晰的脈絡。那就是,在過去的20年間,我希望可以吸取外國犯罪小說發展出來的各種形式,轉化為紮根於本土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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