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想分享一下我的潛意識創傷與前世關係。這個潛意識創傷一直跟隨我跟隨了7年(嚴格上來說6歲就有),直到現在才漸漸得知創傷謎團。
從6歲起,我就對宗教有極度厭惡感。自幼就上教會的小孩子,該從小就對宗教虔誠吧?可是,我從有明確意識起,就對宗教存有有迷之厭惡感。就算教會導師迫我閉上眼睛祈禱,我也會悄悄翻大白眼,因為我對耶教極度反感。我亦對那些什麼天使神明的概念嗤之以鼻,認為這是騙小孩的把戲。我亦討厭信徒把疾病說成是「神明的考驗」,因為這個簡直是「斯德哥爾摩綜合症」的患者才有的表現。感謝疾病?別開玩笑了,「神愛世人」,然而世人會因為這些災難,搞到永不超生。
青春期起,我開始接觸動漫,我看過一套悲情劇(Angel Beats),內容大概是:一群抱著遺憾早逝的青年,到了死後世界時,因為極度不滿自己生前的遭遇,極力反抗為他們帶來悲慘命運的神,不願意乖乖投胎。不願意投胎的其中之一個原因是:投胎後記憶會被洗除,「我」非「我」,因此下一世的好命,也輪不到上一世的「我」享受,因為「我」的人格已經消失了。這段說話不知為何,擊中我的潛意識傷痛。週末晚上,我會因這段虛構故事哭得很厲害,明明知道故事是虛構的,但是不知為何我感同身受。我亦對冤死政治犯、瘟疫村的故事十分感觸,在文學課上寫了幾遍文章,紀念這些逝去的人。我很希望這些慘死的人,死後真的平安,然而我是一名唯物論者,我知道大家只是難逃一死的塵埃,我知道沒有「神」拯救這些人。我曾為這些慘死的人,哭得整天失眠。明明我生於安逸的家庭,家庭尚算和諧小康,每年都能出國旅行,兄妹兩人均不會因這些事哭得失眠。然而,我會因這些「不關我事」的故事失眠。事到如今,我才意識到,這可能關「我」的潛意識,簡稱「前世」創傷。
以前中學時期,老師叫我們寫一篇題為《夜讀》的文章。我寫出以下文章。可能,我的前世,久歷滄桑後,到了科技發達的現代,感慨之下叫我寫出這篇文章吧。
目前回想起鼠疫之夢、革命黨人冤死之夢,以及村民全滅之夢。我很想了解自己為什麼從小就厭世,中三起心輪就時不時劇烈疼痛,我知道這很不科學,我也知道這很神怪,我也曾經認為這些只是個人幻覺。然而,如果繼續覺得這些是個人幻覺的話,我的心輪就只會繼續痛下去,不得解脫。
我不想成為神棍,也不想成為什麼通靈大師,通靈不是我的興趣,我只想透過正常產業賺錢,我只想活著平穩生活不慘死不赤貧做個中產就好。請不要質疑我的個人看法,雖然沒有論文驗證,亦很不科學。
《夜讀》
環港皆樓也,其中央位置,公屋尤多;望之翠然而偏遠者,葵安也。道行一百米,漸見五座大廈,奎安邨也。越過商場,達至球場旁,葵樓也。遂上九丈高樓,左拐,停六室。室有一廳、二房,小房間有小女讀書也。夜闌人靜,此時甚適讀書矣!
不知爲何,在床上躺了很久還睡不着。無趣之下,我閲起文學課本來。不爲溫習目的,衹是解解睡不着的愁思罷。剛才讀到《醉翁亭記》,模仿歐先生寫除州之景,寫自己家的位置。這樣仿作他的文章,鬼魂會不會在夢中與我相報呢?
文學課本中,夾雜了兩篇額外課文--《弔古戰場文》及《弔古試場文》。閲《弔古戰場文》時,李華雖把戰場的荒涼、戰爭的殘酷一一寫得繪形繪聲。‘屍填巨港之岸,血滿長城之窟。’唔,很震憾,屍橫遍野。可是,就……硬是不得共鳴感。二十一世紀的網民寫了《弔古試場文》,把前者改篇成現代學生的考試百態。 ‘屍填維港之岸,血滿藏卷之窟。’這句話寫出考試失敗時學生失望,有些人因而結束自己的生命,血沾滿試卷上!我認同李華的作品有可取之處,名篇怎會有缺點?但是,我比較喜歡‘庸俗’的後者,因爲我是二十一世紀的孩子,自會對該文有共鳴呀!於是,我特意收藏這這兩編排賦,從古今不同中領略樂趣。
我承認古文人們的作品很好看、很有詩意、很文雅……流傳下世的哪章不是好作品?不過我跟他們,有太大的時代鴻溝了。民國以前,文人們尚算容易理解及體會前人們的思想感情;時至二十一世紀,我們哪會談滅匈奴、南方爲蠻夷之地?我們的科技已經今非昔比啦。萬丈高樓排滿巷,飛機車輛遍地航。古代何止成了衰草牛羊野?如今想尋得古代文物,衹得去博物館了。
屈原呀,你就別埋怨南方偏僻,爲南蠻人居住之地吧。昔日,被北方人看不起的南方,如今倒過來,是我們笑北方人還身處在貧窮中哪。香港,一個不起眼的南方小漁港……如今,成爲世界知名的小城。李白,我買了五十度的伏特加,希望您能喝個酩酊大醉。來,坐上火箭及穿上太空衣,我們一起去月宮。月宮沒有任何神仙,衹有塵土、大石坑而已。您還是跟岑夫子、丹丘生他們一起游山玩水,忘卻高力士吧。想遨游群山嗎?直升機能滿足您們的需求。穿上飛鼠裝,體驗在空中飛翔的感覺吧。
想當年,蘇子從京城下達黃州赤壁,要多久?我,非聖賢、風雅之士—衹是現代人。開啓手機,寫下:黃州赤壁,搜尋,待五秒……哈!到了!有數百個網站跟我介紹河南赤壁,以及蘇軾在那當官之事。水碧如玉,岸上還有一座座鳥翼古城,綠松遮陰。東坡之像立于園門,要付錢才能汎舟游。要親身游覽?好!上網訂購機票,三小時後便到了!游畢赤壁就去臨安,故國神游吧。清照,有智能手機,你隨時可以跟遠在他方的趙夫君談情說愛了!有電話,你們倆的愁思何存?元宵中與夫君欣賞如雨般的星辰、燦爛紛飛的烟火;在燈火闌珊處雙雙見面,同猜燈、看戲、高歌……
數千年來文人的夢想,在二十一世紀實現了。可惜到此時,他們已經瞑目了。剩下的,衹有紙、和墨。身爲一位二十一世紀的孩子,我爲自己感到驕傲。閲著古經典及他們所思、所想,今人難免不會嗤鼻一笑:‘哈!登月?月球空無一物,何有仙女跳舞?影子,衹是物理現象罷。別空寫詩了,想想如何爲社稷、科技等出一分力吧!’今人笑古人的無知、愚鈍。我不贊同他們,但也不苛同‘今不如古’之說。
子夜,游離于竹簡之上;午夜,魂終歸紙本前。古人們寫山水之景,壯麗得讓人心寬神怡,與萬化冥合;又如與造物者游于山、下于海、越過雲。寫景作品多不勝數,令我也想觀賞香港午夜之景。於是我穿上厚衣,帶著鑰匙下樓去。
躺在足球場旁的長椅,仰望天。天亮得灰白一片,星宿全躲到東山裏;倒是有幾隻鐵鳥,閃紅、藍燈,在灰色的天上點綴。衹有數點藍光,有何趣談?我想到了以前在報紙上看到的報道,講述太湖的水被污染,藻把水變得黏得像泥了。不用親歷,透過畫像已經感到太湖的惡臭。大帝都北京城,終日不見明日。大樓在霧霾中顯得若隱、若現,這不是‘詩意’嗎?還有‘垃圾山’……
古人呀,在亭子下望月,想月宮何以華美,與影子共舞解愁;汎舟游于江上,聞水幽香、魚兒在綠水下游泳,不時沙鷗翔集。任何人在此豪揮一筆,絕能畫到流芳後世的墨寶。
今人笑古人愚鈍,其實在九泉之下,他們是不是在笑我們不自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