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水中元-0813

2022/08/13閱讀時間約 7 分鐘
今天依舊是個炎熱得令人髮指的,令人全身軟綿綿的一天。
我媽已經不知道是這兩年半以來第幾次說這句話:「我還是第一次住到一個地方,夏天熱得像蒸籠、冬天冷得像冰窟。」因為已經不知道是第幾次,所以理所當然的被我整理成自己的話;而我也不知道第幾次起這樣的念頭:「這幾年我到底過得是怎麼樣的混亂的日子…?」彷彿從阿嬤病倒伊始,我的日子就不斷、不斷地陷入不自覺間被無數因果所凝聚結合而成的沼澤中,近來這麼想的次數好像變得越發多了,是因為逆行星的緣故?並不明白,但卻覺得有相當可能性。
若果逆行星是反省一切因果的時機,那便能解釋這一切惡思寂念。

中元節:回憶中殘存的幾種味道

昨天是中元節,以前可熱鬧了,尤其是阿嬤還在家的時候;阿嬤是個極好客且信仰虔誠的人,她的普渡方針是:「月初開門迎賓一次、十五中元正日一次、廿日地區輪普一次、月底關門送行一次。」這四次都完全按正式普渡之禮準備一切供品,然後食物進到我們肚子裡,金紙則跟隨著盛夏的艷陽與熱浪由土黃色草紙燒化為黑灰色餘燼,故說以往的七月我總是在濃厚的金紙味與滿滿的食物中度過。那時單純得只知道吃喝與做事,吃喝是快樂的、不做事會被唸,不想被唸就得乖乖做事;而在越來越儉省的各類儀式中,為免消耗不完而浪費,遂漸漸將供品從滿滿兩桌削減至鋪滿一桌再加上無數金紙。在各項物價越趨高昂的如今,唯有這一類看不出到底有沒有作用的物品是得以大量消耗而不致造成財政困難的;只是陰陽到底兩隔,不能探知在人間界的這一措舉會不會造成陰間的財政困難。我想,也許就像據說藏在北部某山洞的無數黃金那般,陰間也已發展出同樣的金融財政系統,無論陽世有多少外匯進場,也不會造成貨幣貶值,只要通通存在銀行、控制物價數字,那就能達成人人皆為富翁的目標,反正在那極樂之地要什麼沒有?
如若這一快樂幻想能夠滿足,大概就真是令人流連忘返的天堂了。

流水般管不了的今日

早上,我管不了的工程進度。

今天一早醒來過一次,昏昏沉沉的又睡著,再醒來時已經是十點多;整理完出門,去近來越發常去的紫色早餐店吃早餐,一如既往的印尼炒麵加豬排、兩杯其實也沒多大杯的大冰奶,然後再去重劃區觀察「萬丈高樓平地起」的進度。若是撐到砌牆那刻可能就會像暢通狀態的進度條那樣,終於可宣告完工了吧,然而目前仍在卡關當中,離那刻大約還路漫漫其修遠兮;觀察了大約五分鐘左右,眼見大好晴天,明明別的工地都如火如荼的在趕工,我卻沒在我家的工地上看到任何人煙,又兼我的皮有種快被曬熟的感覺,遂暫時宣告撤退,反正一切都不是我能控制的,我管不了了。

中午,我管不了的旭豐家。

端午節時還說要記得去補充金香煙供品,過了兩個多月才想起來,遂在昨天的中元節中也只是草草的配了幾樣充數,而今天則不得不趕緊去補貨,二五蓮花金銀財寶、尺六香買五送一,滿車的東西再次回到了旭豐;把所有金香送進桌底的庫中,再把神桌草草整理一遍,所有供煙香環全部啟動。巡一遍陽台的花草竹,原本在神桌上的竹子在重傷之後好像再也恢復不了翠綠,或是說總是得參雜著差不多的枯黃;往陽台的門暫時開著,讓煙霧能夠稍稍散透,在無意間又達成了一次大蓮華香掛的同時,跑上跑下的為了忽然間聽到的那熟悉的水塔聲,不斷硬睜著一副快瞎了的雙眼努力觀測著,是多少衝動、讓我反反覆覆的做出那些好像沒有經過思考的鳥事?懶得再想了、既然是衝動那就忽視所有謹慎吧,但還是什麼都沒有,把門窗關上(那老頭總堅持全天候關閉所有門窗,我真是服了,悶煞人也)、回去吧,我管不了了。

下午,我管不了的荒蕪之日。

慈雲寶塔的仲介姐姐幫阿公阿嬤報名了明天在慈悲湖道場舉辦的中元節法會,下午趁著雨還沒下來,導航到了一處偏遠的幾乎可說是荒僻的地方,是挺寧靜的、作為道場非常適合,不過我本來是想明天去聽經的,看來…算了。按原路再繞出到大路上,「再來呢?還要去哪裡?」一日無事,還能去哪裡?「先這樣直直走吧。」就這樣,又進了市區,等已超過興業路後,「順著走到民族路,然後彎去大O發吧。」遂又在大賣場度過了這荒蕪的午後時光,出來時天已昏黃,回家路上看著堤岸,好奇高聳的堤防後面是什麼樣子,卻從來不曾踏上去過,眼見天還算明朗,提議去岸上看看,原來是一岸岸的各種草,以一種一排之姿重重疊疊的延伸到八掌溪;我們停下來的路口似乎從沒經過,從堤防下來後又騎著車往那條路進去,原來傳說中的滯洪池在這裡,大池內還有無數太陽能發電板,看到這樣景觀,我還是疑惑,以近日的烈焰般的陽光、若有如斯電力,為何前幾日還會跳電…呢?細思及恐,我管不了的。

晚上,我管不了的情思如故。

晚上本來應該是不會出門的,但我想到昨天在腳上敷了一層厚厚凡士林還真的不那麼癢了,便又跟老李出門去買材料、也順便去其他地方晃晃,以往計算好的路線在今天變化了幾次;第一站是垂楊路摩斯旁的五金行,難得東逛西逛卻只買了一點點東西,結完帳出門,牽車時發現在摩斯門口坐著一個人,形容輪廓及隱約側臉,是他嗎?我還來不及多看,也怕他察覺,坐上車才跟老李說了這件事,決定去完第二站後再繞回來,本來一個路口的距離我應該是看得清楚的,是天色昏暗故?但摩斯門口總是燈火通明,就算反光也不至於這麼不清晰…慘了,我該不會要瞎了?「我們還是騎到那邊路口看看吧,黑色那台車後面就好。」老李一向寵我以致願意陪我做這等蠢事,遂我們騎到那邊路口時,我似乎更確定了幾分,在對面隱約看到的他抬起杯子、彎腰、翹腿的動作也佐證了我的確定,但仍不能肯定,只能暫時逃離。
回家前去銀行轉還帳款,看著老李存摺上的數字,又想到前幾日去幫老頭領錢時看到的餘額,暗暗的幹了一聲,上車回家。騎了一小段路,「我們繞進旭豐去看看?」雖然心裡隱隱覺得,便是他也有感覺,我的行為也太掉價了,但我總是控制不住我的心,那是我的東西卻也早就不是;嘉義的路遠也不遠,騎著車一會就到,老李在巷口熄火放我下車,我頂著帽子戴著口罩低著頭,瞄了眼車庫門是關著的,抬起頭望一眼,他那層樓的窗似乎是黑著的,再走近點?忽然我看到二樓陽台的身影,想到方才進來時聽到的幾聲喀嚓聲,迅即轉身回頭,回到巷口時幾乎是用跳的上車,「他好像不在,那在摩斯門口的應該是他,他爸在陽台,好像在拍照?」沿路上有一搭沒一搭的講了幾句差不多的討論,但其他念頭只在我心裡轉,我不知道,這一切我再管不了的。
早上醒來之前夢見一大群狗追著我,跑到哪追到哪,後來查了網路解夢,說是我壓力太大了。

女媧補天之石

心裡壓著一顆沉重不已的石頭,由對一個遙不可及的人的眷慕幻化而成,或許它也曾是女媧補天那三萬六千五百零一顆石頭的其中一個被遺落下的一顆。
與他最近的聯繫,是即使逃跑了還會偶爾回去看一下的嘉大官網。某天看到了大學新生榜單時,在同樣的地方看到的他的名字;我知道的,只是我無意間知道的他的名字,卻不知道這是否有所關聯。應該是去年過年前回去清陽台時跟隔壁周北北的對話,被剛好也上來陽台晾衣服的他聽到了嗎?雖然只是尋常的問問現在在幹嘛的閒聊,但這是我想到的如果,使這一關連成真的原因。那這關連得以產生的所為何呢?是可以探究的還是最好別問的,而我如今又逃回南華的這一舉措會不會讓我錯過?
五年多的驚艷眷慕難忘執念刻劃如故,感覺忽近似遠、捉磨不定、撲朔迷離。

是革命家的藉口本質,還是鑄成善果前的磨難

可我是不會後悔回頭的,雖以前曾說過回頭可恥,但若前進需要回頭、回頭也是前進之時,在求得正果前需得九彎十八拐似的來來回回,無論是什麼、都希望若努力,或無力時的祈願,或不得不的回頭,都是善果的根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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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裡就是我說廢話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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