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亡並沒有想像中遙遠和可怕,它只是一片虛無,當我從加護病房的床上醒來時,我知道我走過的那一片黑暗很靜謐也很簡單,可是我還是被喚醒,沒辦法再停留在那裡。
然後回到了有光的地方,有人的地方,有人不停勸告我不該這樣離開的地方。住院的夜裡我總是哭泣,我還沒完成所有關於愛的課題,所以我被退貨了,可是一想到要去面對這些所有,眼淚就不停湧現,所有吶喊和求救都是無聲的,愧疚淹沒了我,成為我繼續存在的理由。
而後的我試圖雲淡風清,環島一圈卻不是為了我自己,我在人前充滿著電去展現我依然可以活力,卻只是在關閉所有情緒,假裝那從內而外的萎靡與腐爛不存在,我害怕再被發現或被阻止,害怕被討厭害怕再被拋棄,所以醒過來後的日子裡盡可能充滿雲淡風清,拿坦率當作偽裝,以免透出殘破不堪的模樣。
我留下了沒有異狀的畫面,然後又自顧自斬斷了所有過去,在那些人前失蹤,希望可以在失蹤的日子裡把自己修好。但我也知道如果修不好,那也只好用現在的模樣,就安安靜靜躲在新的篇章裡面,躲在新的環境新的朋友裡面,不要讓過去發現,讓我躲一段時間,也許是三週又或是十年,讓我可以不要去面對,就懦弱無能一點,不要回去。
我不知道這樣會是停滯不前還是另一種往前邁進,我只是需要再多點時間,去忘記,去重新找回自己。去認知拋棄無所不在,所以從今以後只能更小心翼翼。
直到能夠再次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