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磨整夜電腦到噁心後,洗漱,看兩頁或兩小時的書,天亮,後就寢。睡醒後,歪歪的機車載我到附近,提著兩百塊的鹹酥雞或滷味、兩杯鮮奶茶無糖微,一天只需要出門這麼一趟,回來後再繼續列隊等待。
跟泰佑討論過,最後的結論是,還是發些正向開心的東西令人舒服,其他的除了讓看到的人難過,對事情也沒有任何幫助。
結束七、八月密集的打工後,連滾帶爬地逃到歪歪新竹的宿舍。原本要去的地方去不成了,也不是想那麼早回家,哪裡都沒興致去,於是就在這裡了。
工作搞砸了許多事,還要被同事噁心,天氣濕熱煩躁,計畫被人打翻。然後我本來就是個討厭的人,厭惡現在恐懼未來,實在是沒有該開心的事情。毫無羞恥地癱軟在歪歪宿舍,遊戲、食物、鮮奶茶,報復性地塞進任何能帶來快感的東西,趁著快感麻木之前,而根本不知道在報復誰。
發現「今天真的做了一件令人開心的事」是在歪歪宿舍讀完〈牛蛙〉的時候。
我並不覺得自己是喜歡讀書的人。先把網路上七零八落的東西看完、可以去網咖就去、電影或影集已經很少看了但有還是會先追、然後浪費在IG與FB、還得要是洗完澡的時候,以上的事都沒意思了,我才會把堆在床邊的書拿出一本翻。
因為某個原因大學後又開始讀書,後來發現購買有興趣的書是一件有快感的事,但我這人沒有耐心,最多的時候看個兩、三句或幾頁就丟掉,拿出另一本再看兩、三句,很常同時有五、六本看到一半。所以我對閱讀的印象一直停留在快感。
卻也不是因為閱讀本身感到開心,是讀完〈牛蛙〉後的一種舒暢、或成就感而感到愉悅。
對內容已經印象模糊,畢竟看得斷斷續續,只知道主角的厭惡的表姐某天決定要嫁給一隻牛蛙,而後拖拉出來的各種荒唐可憐的人與狀態。胡遷的作品一貫地帶有對社會與人的膚淺、虛偽的噁心,對生命活在這樣一個世界的意義的失落,內心卻隱隱透出對能有更純真美好的答案的期待,於是將目標指向看似荒唐可笑的行為上,然後看角色如何在笑話一樣的方向上掙扎、受難。
真爽。
剛看完了〈身為職業小說家〉村上春樹。挺好笑,我沒看過村上春樹任何一字,就連他作品改編的電影對我也很有距離,對他的印象只是「很知名的日本小說家」,在誠品翻閱一章,為了跟歪歪湊折扣就買了。
溫和的人。總是一副「我原本也沒有想到自己能寫,突然有一天想到能寫就寫了。我原本也沒想到會受到注意,就是覺得該怎麼寫就這麼寫了。但我很珍惜支持的讀者並很認真的對待寫小說這件事。」會開始看村上春樹了。
還有其他幾本,會在高雄的時候開學前看完,希望能夠多做一些開心的事。
歪歪學長和我分享一件他現在的一個煩惱。室友A跟B是每天晚上會一起洗澡的好朋友(有隔間),有一天A聞著B的頭髮很香,就借用了他的洗髮精來用,果真愛上,但就僅此而已,後來還是各用各的。某天A發現B的洗髮精還沒用完,又買了新的來用,而自己的剛好用完了,想說應急偷用一下B原來的洗髮精。結果還挺好用,又一直懶得去買新的,用著用著就把那罐洗髮精用完了,A想說糟糕,他得在B發現以前告訴他,A坦白,B很生氣,從此兩人就沒再相約一起洗澡,B下個學期也搬走了。學長的洗髮精也用完,在煩腦要不要試試看那罐B原來在用的品牌,還是就繼續用原本在用的好呢。
這件事跟我原本要去的地方沒去成一點關係都沒有。
或許是我臉太大,不高興的時候很明顯,同事看到會關心我,但我只是不想浪費力氣在工作時開心。有個同時,戴著油亮中分,一副樂於助人善於社交的皮囊,總飄著刺鼻香水。要多臭的人才噴這樣重的香水。卻不吝嗇拉著一圈人臭罵圈外誰的不是,原因聽著都可笑,膚淺愚蠢、或因為外貌或單純見不得別人好。
原本和他關係算好,但可以從互動中感受礙於表面因素而不能直接表現的他對我的敵意。在我搞砸後,他當然不會放棄往我臉上踩的機會,玩笑中夾帶他腐臭的惡意。
明面上沒有鬧開,他以為自己演得真切,但在我刻意與他保持距離,他可能也知道了我們之間尷尬的味道。
任誰眨兩下眼都能看穿,他虛偽的行為背後的動機,是他內心已經腐爛的自卑,只能藉由批評、數落、傷害讓他覺得受到威脅的人,從中獲得的優越感,來賺取他廉價的自尊。
「是不是很恨我啊?」他以為在搞人後,玩笑似地暴露自己的惡行別人就會真信了他是玩笑。
吃你媽的狗屎,臭死了,幹,滾遠一點。
結果還是抱怨了很多,開心是一件裝不來的事。我想還是打遊戲跟打手槍比較實際。反正快感跟任何可以假的東西一樣,擠一擠總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