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國一的時候,我就開始祈禱國二能轉來個比我聰明、帥氣、人品好的男生,為平淡無奇的國中生活增添色彩。
似乎一切都有安排,他轉來我們班,他的成績頂尖,讓我瞬間從第一名變成萬年老二。
他各方面都很優秀,會讀書、打球、彈吉他,而且不像其他國中男生出口成髒。只是剛開始我可能因為名次壓力,對他惡言相向,好讓自己第一名的寶座被搶走時,不會那麼難過。
國二的第二次段考,我的數學直接炸掉。我和一群要好的朋友趴在桌上哭喊。當我抬起頭時,我發現他雖然數學考得不錯,卻陪我們一起哀號。當大家都停止時,只剩他一個人趴著。
他似乎注意到我在看他,就把頭抬了起來,用一種無辜的眼神凝視我,像小狗一樣。
因為這件小事,讓我開始覺得,雖然他成績比我好,但他不會是我的敵人。
後來慢慢喜歡上他,不是因為他的才華,更不是因為他多麼優秀,而是他不經意的傻裡傻氣,讓我為之動容。
讀書的日子裡,熬夜是必不可少的,當然也為一次次的挫敗而崩潰了好幾回。但和以前不同的是,我有了他的陪伴。他說可以把心事告訴他,雖然起初我百般不情願,但最後終於崩潰了,他也都耐心聽完,慢慢地告訴我該怎麼改善。
「沒事的,其實妳一點都不糟。」他在電話裡溫柔地說道。
國二升國三時,原本我們兩個能夠一起進加強班,但我選擇在同樣的時段去補習,放棄了跟他相處的機會。
慢慢地,我們的交集少得可憐。我們都變得很忙碌,每天被一堆試卷、講義壓得喘不過氣。
雖然如此,我仍然在等待,等他不忙了可以陪陪我。
但我卻等來了晴天霹靂。
朋友偷偷告訴我,他曾經跟別人說我喜歡他,還指責我擅自把其他女生當成情敵。「我都聽到了,他的語氣好像快吐了一樣!妳不要再喜歡他了啦!他都這樣踐踏妳的真心了!」
當下我整個人跌入谷底,就算我一次次在腦海中預演被他拒絕的場面,也沒想到衝擊是如此之大。
不過,他在我面前完全沒有展現出對我的嫌惡,反而還對我很好。我擔任風紀股長管秩序時,因為記別人遲到而被嗆,他就幫我說話,不僅反嗆他們活該,還警告他們不要嗆我;我比賽籃球時,他在場外為我加油,高聲呼喊我的名字,害我差點掉球。明明他才是全班籃球最厲害的人,卻變成了我的小粉絲。
他看我的每個眼神,都充滿了我看不懂的情緒,就這樣凝望著我。但我已經無法百分之百相信他真的喜歡我,於是我漸漸疏遠他,他也似乎收回了以前對我的好。
在班導的撮合之下,我們坐到了隔壁,但不像以前那樣相視而笑或打打鬧鬧了。
我遇到數學問題,不再問擅長數學的他;他遇到國文問題,也不再問國文成績最好的我,似乎很有默契地互相閃躲。
遇到好笑的事,我們不再相視而笑,而是背對彼此,看向各自的朋友,不想有任何交流。
同樣的座位、同樣的人,唯獨少了從前的曖昧。
我仍然在等他,等待著以前的他,每天夜裡我都含淚痛哭,哭到筋疲力竭才沉沉睡去。
我只能用回憶支撐著每一天,無力改變我們背道而馳的事實。
某天晚自習,我讀完了書,安穩地抱著外套發呆,沒有哭泣,就默默睡著了。
醒來時,我的桌上多了一張紙條,我一看就知道是他的字跡:「妳朋友說妳很討厭我,看到我就想吐,覺得我喜歡妳很噁心,是真的嗎?」
他寫了一大段似曾相識的經歷,讀完的瞬間我才發現,是我朋友用了同樣的說詞挑撥我們。
明明他就坐在我隔壁讀書,我卻因為緊張、尷尬而不敢開口跟他講話,只好趕緊傳訊息給他,並且給他看我跟朋友的對話截圖,而他也立刻傳給我類似的對話紀錄。
「哈哈哈,我們兩個那麼聰明,竟然蠢到會相信一個人捏造的謊言。」他的表情看似鎮定,輸入訊息的手指卻在顫抖。
「對不起,我不該就這樣誤會你。」
「我才該道歉,害妳難過了那麼久。」
「你怎麼知道我難過?」
「妳的眼睛看起來像哭過,我以為妳是因為壓力大,後來才想到可能是因為我⋯⋯」
我第一次在他面前落淚,但不是出自悲傷。
他慌亂地用外套袖口幫我擦淚,然後摸了摸我的頭。
幸好他鼓起勇氣詢問,我們才得以破冰。
會考終於落幕後,我跟他一起去海邊吹風。
我穿著鵝黃色洋裝,靜靜駐足於潔白的沙灘。橙色的日落餘暉灑落在一望無際的海洋。
他默默從我身後出現,拿著我最喜歡的白玫瑰,緩緩替我戴上戒指。
浪花洶湧,海風蕭瑟,而我堅信身邊的人,將會陪我渡過餘生的驚濤駭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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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版故事:欣月
改寫:雪桐
上天欠你的好結局,由我來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