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點線—2022年12月號285期《蒲公英希望月刊》

十八歲時，我被選為國手，保送體育大學，從高中風光畢業。我曾信誓旦旦地說，自己會拿奧運金牌回來；我的教練葉老師同樣熱血沸騰，抱著我說一定做得到。過了二十年，我真的回來了，但我如今只是普通的體育老師，單純因為搬回老家，順帶調職到母校。

今天校長找我開會，希望重新組織校隊：「葉老師退休了，學校一直找不到合適的教練，校隊停擺了好幾年。葉老師說你曾經當過國手，是他帶過最優秀的學生……」聽到這些話，我反而想起心中的遺憾，拒絕接下教練的位子。

一出校長辦公室，彷彿算準我的反應，葉老師竟在門口等我。他沒問這些年為何不聯絡，也沒提校隊教練的事。我們就像以前比賽完，都會一起在校園散步。我忍不住先開口：「對不起，我失敗了，沒成為理想的模樣。」他卻淡淡地問我：「你記得高中時輸了幾場比賽嗎？」

我不解地看向葉老師，他拿出泛黃的訓練筆記本：「包含校內的模擬賽，你輸了一百零三場，大多在高一的時候。光看這個數字，沒人想到你會成為國手。你當時若因此不練了，也真的失去機會。失敗又怎樣？沒達成理想又怎樣？人生本來就要一直往前走。」

夕陽餘暉灑落，放學後學生自主訓練的喧騰聲傳來。我彷彿又回到十八歲，一心希望超越昨天的自己——葉老師說得沒錯，就是現在，我也該往前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