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朱厚照起得比雞早,興沖沖跑進連城墨的院子,對著他的房門就是一陣猛敲:
「傅成勛!太陽曬屁股了!快起來!快起來!」
「唉~」正在屋裡看書的連城墨重重地嘆了一口氣。
還是別把冰冰許給他好了,耳根就沒有清靜的時候。
「傅成勛!你快開……」朱厚照敲到一半,房門突然大開,他下意識退了一步。
「你怎麼才起床啊?做人怎麼能這麼懶呢?」他正色道。
「趙公子是來送金子的嗎?」連城墨冷臉道。
「唉,你怎麼老是談錢,談錢傷感情啊!」
「我來這兒就是為了談錢,不是談感情的。」
「那咱們就先談感情再談錢,走!我帶你去個好地方!」
說完不等連城墨回話,抓了他的手就跑,連城墨猝不及防,一下子就被他帶跑了。
「等一下,冰冰沒來。」
「沒來就沒來,咱們先玩再說!」
朱厚照帶著連城墨一路狂奔,原本煩躁的連城墨跑著跑著,竟覺身子愈來愈輕盈,耳邊還有夏日的涼風輕輕撫過。
這跟平常練武的感覺很不一樣,有種毫無目的奔馳的暢快感,他忍不住就笑開了。
「你笑起來真好看。」與他併肩奔跑的朱厚照看得目不轉睛。
「是嗎?」他一向不喜別人誇讚他的容貌,但此刻他心情很好,不想與人鬥嘴。
兩人飛奔至一處湖塘才逐漸慢下腳步,連城墨完全沒察覺自己的手還被朱厚照緊緊握著。
與一個只見過幾次面的人如此親近,並不是他的風格。
「過來這裡!」朱厚照矮下身拾起岸邊一條草繩,用力一拉,一隻小船從湖邊草叢堆裡冒出來,「快,一起拉!」
「嗯。」連城墨眼睛一亮,與朱厚照合力將小船拉近了湖邊。
「上船!」朱厚照一咕嚕地跳上船,「把手給我!」
連城墨很自然地把手交給他,上了船後兩人對坐一笑。
「我來划!我來划!」朱厚照自告奮勇,搖起船上的木槳一陣亂划。
划了老半天,小船很不給面子地原地繞了一圈,就停下來了。
「這木槳絕對有問題!」朱厚照怒瞪手上的木槳道。
「有問題的是『人』。」連城墨打開他的手,兩手握住木槳,有力且規律地划了幾下,小船就乖乖向前直行了。
「真有你的啊傅成勛!」朱厚照樂了。
微風輕送時,行船速度加快,朱厚照就更覺過癮,忍不住就站了起。
「坐好!」連城墨道,「當心摔水裡去。」
「怕什麼!本公子水性好得很!」
連城墨冷哼一聲,你一紈絝能有多好的水性?「快坐好!」
「你不信?我游給你看!」說完身子直接就往水裡一倒,「看好了啊!」
朱厚照果然俐落地出水入水,歡快地在水上亂耍了一套拳,還沒入水中徒手抓了條魚跟連城墨炫耀:
「看見沒有?『水中蛟龍』說的就是本公子!」說完還把魚兒扔上船,「待會兒烤魚吃!」
連城墨船也不划了,坐在船上支著頭看朱厚照在水上耍寶。
可惜好景不長,再度沒入水中的朱厚照竟遲遲不出水面,連城墨等了一下,發覺不太對勁:「趙公子?趙安!你在哪裡?」
沒人應聲,水面也毫無反應。
不行,這個趙安要是死在這兒,他們六人也別想離開莊園了。
連城墨脫下外衫躍入水中,遠遠看見朱厚照在水底掙扎,他的左腳被水草纏住了。見連城墨來到,他嘴巴開開合合,拚命想說什麼。
連城墨快速游到他身邊,抽起靴中藏的短劍割斷水草,拖著朱厚照的身子往上游。
兩人冒出水面時,連城墨用力拍了拍朱厚照的臉:「趙安!你還活著嗎?」
朱厚照似是悠悠轉醒,勉強笑了笑:「放心,死不了。」
連城墨這才鬆了一口氣,慢慢將他拖向岸邊。
「我找人把你抬回去。」連城墨也是一身狼狽。
「好啊,去叫人來啊,等你們來了,我也凍死了。」朱厚照委屈道。
這也不是不可能。
連城墨在心裡嘆了口氣,說:「我背你回去吧。」
「傅成勛!這是你第三次救我了,太義氣了你!」
說完也不等連城墨蹲下身來,立馬像猴子般飛快攀上他的背,抓緊趴著就不動了。
連城墨:「……」
就憑你這俐落的身手,還需要人背嗎?
沐浴後的連城墨坐直了身子,任身後氣呼呼的冰冰拿毛巾絞乾他的頭髮:「公子出去為什麼不帶上奴婢?」
就是這樣才又被趙安鑽了空子,害公子濕了一身,公子要是受了風寒,我非撕了他不可!
「來不及叫上妳。」
這ㄚ頭莫不是吃醋了?就該讓他倆去划船,興許就不會落水了。
「下次趙安再來,讓奴婢去打發他。」
居然還讓公子背他回來?臉皮簡直比城牆還厚!絕不能讓他再接近公子了!
「好。」
唉,這ㄚ頭還是放不下趙安。趙安這個人到底有什麼魅力?冰冰怎麼就非他不可呢?
「皇上,您真沒事兒嗎?」張永不放心地問。
「朕能有什麼事兒?」朱厚照躺在床上,手枕著頭,蹺著二郎腿,美滋滋地想著剛剛趴在連城墨背上的情形。
他頸項雪白,肌膚細緻,全然沒有練武之人的粗糙,他還幾次「不小心」用唇碰了碰他小巧的耳朵,很柔軟、很好吃的感覺......
然而朱厚照的美好回憶很快被打斷:「皇上心情似乎很好啊?」
朱厚照覺得掃興,想了想卻又滿意道:「這趟遊湖他有很多機會可以殺朕,卻都沒下手,或許不是刺客。」
刺客假意接近被刺殺者,其實另有所圖。
朱厚照腦中突然冒出沈煉說過的話,心下多了幾分煩躁。
可惜打聽消息沒這麼快,看樣子得把人多留幾天了……
「張永,後山的獵場準備得如何了?」朱厚照蹬的一聲直起身來問。
「回皇上,都準備好了,隨時可以跑馬打獵。」
「那明天就找傅成勛打獵去吧!」朱厚照勾唇一笑。
張永微怔,卻還是順從道:「是。」
心中卻想:「皇上,您怎麼從來就沒叫奴才準備兩千兩黃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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