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上學

第二章 上學

半個多月過去，聞科語順利重新入學，也經過了第一週的開學期，他的班級是一年三班，聞詩語則是一年A班。

棲蘭高中的分班很有意思，普通班是一班到七班，然後是特殊班，A班是升學班入校成績最好的人才能進去，也會依學期總成績替換班級成員，B班是美術班，成績普通但有藝術才能，全班都是美術招待生，C班是體育班，與B班相同，全班都是體育招待生。

在這所高中，依據班別，分成三種人，A班叫職業高中生，成績代表學校門面，地位最高，B班和C班叫特別高中生，參賽得獎，替學校取得名聲，地位次高，數字班叫普通高中生，就沒什麼特別的一般人，出錢負責學校營運的。

現在是開學後第二週的星期一，從開學到現在大家也才認識兩天，基本上大家都還不是很熟，幸好是新的人際關係，聞科語沒有壓力的融入進去。

聞科語的座位在教室面對黑板左側第二排倒數第三個位置，一年三班的老師是個年輕女老師，不喜歡死板的男女間隔，她把每個座位像是填賓果遊戲般地打亂，在讓班上同學抽座位號碼，很有趣也激起不少憤怒。

棲蘭高中的學生數男女比例各半，一般來說，座位安排上就算再怎麼沒人緣，至少前後左右都是異性，吃不著也能養養眼。但被這個老師一搞，就有聚男及聚女的風水寶位。

每班的教室都是六排七個共四十二個位置，一年三班有三十七名學生，老師玩座位抽抽樂，自然會出現像是落穴般五個不正常的空位。

聞科語的位置在聚女穴下面，在他九宮格位置上，前面及左邊都是女生，右邊是空位，沒人抽到，只有後面是男生。不過聽說他是不良，除了開學當天有來過學校，隔天就沒再來了。

今天班上氣氛有些不好，聞科語來到班上，發現有些人在對他指指點點，甚至看著他小聲交談。

班上大個兒李榮澤，坐在教室後門邊的位置，毫無心機地跟著聞科語走過來，到他的座位問道：「聞科語，你的名字真怪啊！哈哈！聽說你跟我們學校A班的一年級之花聞詩語是兄妹，是不是真的？」

一開口就沒好話，不過問到所有人在意的事，班上瞬間安靜下來，同學們聚精會神的等著他的答案，男生們想著要怎樣攀關係，女生則是燃著八卦之火，這可是學校招牌新生第一名的八卦，如何能不在意。

聞科語嘆了口氣，還以為有什麼大不了的事，沒想到是這樣無關緊要的事，只要有心去查，很容易能夠知道，尤其他姓聞，不是常見的姓，名字又帶有族字，不難想像兩人關係。

放下書包，聞科語坦然的說：「是啊！她是我妹妹。」

得到答覆，一時間班上亂了起來，尤其最靠近他的李榮澤，雙腿不結實，嘴巴毫無遮攔，直接跪下來喊：「大舅哥，請同意我跟你妹妹的交往！」

「靠！姓李的你搶了我的話！」坐在聚男穴中心的莊明典跳起來，三步併作兩步，衝上前，同樣腳軟掉地跪了下來，抱著聞科語的大腿說：「大舅哥，不要理他，要跟令妹交往的是我，不介意的話，我可以從今天開始接送她上下學！」

「喂！你想打聽我家的方式也太明顯了吧！」聞科語沒好氣的說，當他這個哥哥不存在啊，自家妹妹還要別的男人接送，雖然說他也沒有跟著自己妹妹一起上下學。

A班與三班的上下學時間不同，早一節課，晚了兩節課，沒有一同出門一同回家的理由。

「你家？」莊明典恍然大悟，緊緊抱著聞科語的大腿說：「親愛的聞科語同學，從第一眼看到你，我就發現了一件事，不知道你有沒有發現，命運讓我突然好想當你的小弟，我可以叫你一聲哥哥或大哥嗎？」

「滾！我才沒有你這麼噁心的弟弟！」聞科語努力甩開莊明典的手，背脊也涼了起來。

李榮澤更不要臉，不等對方答應先認為敬，直接說：「大哥！需要小弟幫你買炒麵麵包或是販賣機的飲料嗎？要酸奶還是綠茶？我的位置就在門旁邊，可以第一時間衝出教室。」

「不需要，我自己有帶便當，何況，現在連第一節課都還沒到，吃什麼午餐。」聞科語直接拒絕。

莊明典看到書包旁的便當袋，直接拿過來說：「大哥，這難道是聞詩語親手做的便當？可以把這個便當讓給我嗎？」

李榮澤搶了過去說：「大哥讓給我吧！我出一千來買！」

「不要用銅臭玷汙聞詩語做的便當！」莊明典駁斥李榮澤的做法。

「不要！你們倆有病啊！搶我的便當做什麼，這是我媽做的便當，不是我妹做的。」聞科語沒好氣的說，他媽媽做廚房助手，也學了不少料理，餐廳剩下的東西或是一些食材，如果有多的，常常都會變成自己的便當菜。

「哇靠！丈母娘做的要加價！我出兩千！」剛剛反對用金錢攻勢的莊明典，一聽不是聞詩語做的一改態度，策略性的轉變攻勢，以交好對方來先取得好感，十足的謀士風範，射人先射馬，先取得目標對象周圍人物的好感。

「不要鬧了，我才不賣，賣了中午就沒東西吃了，話說，你們是怎麼搞的？」聞科語不懂怎麼才過個周末而已，班上氛圍好像變了。

李榮澤拿出一份校報快訊，上面是校花校草的介紹，憑學號可至學校網站投票，每個年級有三位，全校學生在每個年級中可以選擇自己心目中的一位年級校草及年級校花，共可以分別選六名。

這是學生會舉辦的校內活動，已經有好幾年的歷史，美其名可以縱向連結各年級學生的關係，學校不反對這種企劃，相反的還大力支持，這樣的公開活動，可以讓學校學生產生凝聚力還能藉由網路間接提高學校聲望，在未來舉辦的學校活動上，也能吸引更多贊助商及協力者參加。

也不怪聞科語沒有注意到，打從復學試驗通過之後，他都在忙打工的事，在吳瑞安的事務所整理一年來的事件資料。他發現其中怪異的案件越來越多，以前大概二十件裡面會有一件，現在大概六、七件中就有一件，頻率高了不少，讓他有種大事將要發生的感覺。

諮詢事務所，諮詢的範圍五花八門，小到朋友吵架、婚姻愛情，大到人命案子、怪異事件，只要有想尋求解答的一方，諮詢事務所就會為其解決，就連警方，有時候也會偷偷地尋求幫助。

西風的畫筆輾住操場的沙塵，盤旋躍昇，在空中抹上一層薄霧，斜射的太陽將其映得閃閃發亮。

下課鈴聲響起，宣告今天的課程結束，老師離開教室，學生們歡呼，終於放學了。

聞科語正要去事務所打工，最近他複印了不少怪異事件，打算從報紙新聞或地方傳說上慢慢考察。

吳瑞安的諮詢事務所中，最多的案子，就是人身調查的出軌外遇事件，其次就是靈異事件，只不過大部分的靈異事件，都是惡作劇，只要在遠處盯哨，就能抓到大部分的犯人。再來就是不被警方受理的事件，不是說警察吃案，而是像看見浮在空中的人頭，這種非科學能解釋的現象，警方要如何立案，只能有賴這種諮詢事務所，不然這種撞邪的心理疙瘩，沒有解釋，很難消除，嚴重還會有心理陰影甚至心理疾病。

諮詢事務所裡面最多的不是專業人才，而是騙子，太多來到這裡的人想要的不是什麼答案，而是一個可以給他們安慰的理由，很多人只是心裡不能接受，能讓他們坦然，對抱持的疑問釋懷，就相當於解決事情。

現代雖然科學發達，但還是有很多人，對神鬼一類之事依舊是相當迷信。

遇到了邁不過去的坎時，總希望有人能推自己一把，諮詢事務所基本上就是在做這樣的生意，遇到怪異事件反而不高。

聞科語剛出教室，旁邊傳來軟軟糯糯的女性聲音叫著他的名字：「聞科語……」

燕黛琳目光複雜地看著聞科語，斜陽映在她的臉上，看起來紅通通的。

聞科語扭頭，發現兩人間的距離有點貼近，微微退了一步，倚靠著門框，搔了搔頭問：「燕黛琳同學，妳好，請問有什麼事嗎？」禮貌足了卻有些生分。

跟著聞科語的莊明典站在他後面，一聽這話，狠狠拍了聞科語的腦袋：「叫燕學姊啦！笨蛋！」

八卦是人類的天性，男女高中生感興趣起來，專注程度是不相上下。所以看到不認識的漂亮學姊來找自己的同學，被點燃八卦之火的高中男女，幾乎都停下動作，注意力都移到門口，好奇的打探。剛開學同學間還不熟，顯然的，現在有了想結交的對象，不管是聽八卦還是認識別班女生，都有突破口。

燕黛琳緊張地說：「不，不用這樣。」以前是同學，現在是學弟，明明同年紀，卻要從平輩變晚輩，她不希望因為一個稱呼讓兩人距離更遙遠。

聞科語目光落在靦腆的小臉上，微笑問：「有什麼事嗎？我今天還有其他的事，所以……」

「沒……沒有啦！」燕黛琳慌亂地打斷對話，甜甜一笑說：「想說慶祝你出院，想請你喝杯咖啡，那個……今天沒空，也可以約其他天。」

「其實不用……」聞科語對她沒有多少興趣，國中時候就不是自己喜歡的那一型，突然地轉變，驚喜程度遠低於對方過於主動給他帶來的驚嚇感。

「要！」燕黛琳眼中好像燃起了什麼，語氣堅定地說：「必須要！」

聞科語被她的表現嚇到，愣了一下，然後才說道：「我的意思是，應該是我請才對，我住院的時候妳照顧我那麼多天，應該是我要回禮才對。」不是客套，吃了人家那麼多冰，還有妹妹也吃了那麼多雪糕，自己應該回禮才對。

此外，在聞科語的記憶中，燕黛琳不是那麼強硬的人，相反的，她不那麼會表現自己，國中時代就是個坐在角落的小透明，沒多少朋友，也和聞科語沒有深交。打從病床醒來以後，知道失去一年的時間，重新認識事務變化，其中對燕黛琳就感到有點陌生，或許是人變漂亮之後產生了自信，不是熟悉的樣貌與氛圍。

燕黛琳拿出一張小紙條遞了過去：「這是我的電話號碼，決定好時間後再打電話或傳簡訊給我，不用顧慮到我，選自己方便的時間就可以。」

聞科語接過小紙條，看了一下，紙張有一點舊，字跡偏淡而且有一點暈開，沒放在心上，隨手從褲兜裡掏出皮夾，將紙條夾進去，然後說：「好，我知道了。」

「那麼，我等你消息。」燕黛琳轉身走了兩步，又轉頭回來說：「聞科語，再見。」

「嗯，再見！」

對於班級門口發生的事，大家都驚訝地說不出話來，擠在一旁正大光明地偷看，彷彿有一場青春校園愛情劇要上演。

只有不會看氣氛的大個兒李榮澤，傻頭傻腦的說：「聞科語，你跟那個漂亮學姊認識啊！是前女友？」

突然有一個聲音說：「不會吧！這是二年級去年排名第二的校花耶，沒聽說有男朋友啊！」

聞科語搖頭解釋：「不是，燕黛琳是我以前的國中同學，在住院的一年間，她有來看過我。」

莊明典驚訝的說：「原來你住院住了一年啊！我還在想你跟聞詩語同一年級卻生日不同，是不是有什麼奇怪的關係，看來你們是親兄妹沒錯吧！」

「當然，又不是什麼后宮劇情，哪那麼多非親兄妹。」聞科語看了下時間，有點晚，怕趕不上約好的時間於是便說：「好了，我的事沒什麼好說的，趕時間，先走了。」

莊明典望著聞科語離去的背影喃喃地說：「原來是住院了一年，害我還以為有什麼奇怪的關係，浪費我一個週末在煩惱。」他本來跟在聞科語後面就是想在放學之後找時間問清楚這件事，知道了答案，總覺得自己莫名地有機會。

這是自我意識過高的錯覺。

李榮澤拍了拍莊明典的腦袋說：「你真的比我還笨耶，怎麼沒想過要查出生年呢？」其實他完全不知道這件事，到現在還以為兩人是雙胞胎才會在同一屆，當然自己會錯意的事，只會爛在心裡，絕對是不會說出來，反而還能嘲笑一下不對盤的莊明典。

莊明典嘴角抽了抽，斜眼看著這個傻大個，開學當天大家在做自我介紹的時候，只有說生日是幾月幾號還有星座，同一年級誰會特別提到出生年份，何況聞科語又沒說他住院過，能打聽到聞詩語的生日已經是用了很多關係，誰會去想再去調查已知的情報，又不是女孩子。

意思就是，女生資料才會更新。

莊明典無奈的表示，自己無意義的煩惱還不如人家都沒多想來的清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