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日,病了一場。
病中,冷熱知覺混亂。有時腿腳發寒,打著哆嗦,頭頂卻冒著熱。獨余此身,像極了初春,乍暖還寒,好個後母心。
大家吩咐我多休息,可我偏休息不了。光是搞定身上的冷冷熱熱,就足以中斷好幾次睡眠。睡意黏黏糊糊,不甘願甦醒,又不得安心入睡。枕邊的胡思亂想吵嚷著,說,盤古開天闢地,呼吸成風,若是那天盤古像我一樣咳個不停,那會是怎樣的暴風?又或是病發初期鼻子灼熱,呼吸又熱又痛,那又會是怎樣的焚風?
我因此而夢境滯塞,氣血不順,輕輕梳理,再稍加施力刮拭,昨夜的夢境竟也出了痧。紅紅點點,代替受苦的五臟六腑發聲。
忍著,多日不喝咖啡,終於等到喉嚨不那麼痛時,為自己沖了杯。入口像藥,不若平日的香醇美味。再仔細一品,啊,沒嗅覺了。
拿出氣味明顯的茶樹精油,湊近一聞,也是沒味道的。
這些天偶有陽光,那確實是連心情都較為明朗的時刻。打開窗簾,讓陽光照遍整間屋子,驅驅體內的寒冷與病根。
更多時候,綿綿陰雨,空氣中有寒潮。穿再多,都是冷的。鼻間失去了味界,看著窗外,都覺得這世界,宛若是一場隔著玻璃的表演。
神啊,我就活在俗世間,從不想修佛,無心達到無眼耳鼻舌身意的境界,請還我鼻子,還我香氣四溢的咖啡。
沖杯沒有香味的紅茶暖手暖身,打開筆電,有病呻吟一番,以玆紀念,自己在一連多年全球性的病毒肆虐史當中,也留下了這麼段微不足道的紀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