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影《第一爐香》│為什麼明知是渣男渣女，你還愛上他？

在八耐順子的漫畫裡看到一則笑話，

看到這個笑話的時間，剛好看完許鞍華導演的電影《第一爐香》不久，馬上讓我聯想到這部電影的男主角「喬琪喬」，他就是一個有很多女朋友的渣男。

不過，在正式進入主題之間，先講一下警語，今天要跟大家分享的電影是2021年上映，由許鞍華導演執導的《第一爐香》，電影改編自張愛玲的同名小說，不過，我不只不是張迷，對張愛玲的作品還很不熟，所以，如果你是張迷，很在意這部電影，是否有忠於原著的原汁原味的話，那我後面要講的內容，應該會讓你覺得深度不夠，後面的內容，應該就比較不適合你。

回到開頭的「渣男」這個主題，《第一爐香》的男主角是一個，無論從哪一個角度來看，都很難不給他貼上「渣男」標籤的男人，重點是，不只是旁觀者清的觀眾我們，認為他是渣男，喬琪喬也覺得他自己很渣，在發現女主角葛薇龍開始對他投注感情時，就對葛薇龍講明他的渣，他說，他可以給她快樂，但沒辦法給她愛。

如果你是葛薇龍，聽到這樣的話，你還會繼續跟喬琪喬繼續進展下去嗎？理論上應該不會，但現實是，我們都不是葛薇龍，所以無法真正身歷其境的體會到，什麼叫「致命的吸引力」，台語講的「愛到卡慘死」，明知是火坑，還是無法克制地被強烈吸引過去往下跳。

不只葛薇龍如此，世間很多辛苦的親密關係都是如此，明知對方就是花心，明知對方就是脾氣很大，甚至有些還會動粗，就是無法離開這段關係。

世間所有的禁忌之戀、地下之戀也都是如此，除了少部分是為了名利錢財等目的，大多數，處在不被世俗認可的關係中的人，都是因為情感的吸力太強，強到願意為了這段關係，忍受那些不足以為人道的辛苦。

身為旁人的我們在看這些撲火的蛾，會覺得他們好傻，但感情的事，如果能用理智與約定俗成的道德去控制，那麼這個世界就會簡單很多，簡單，但無趣很多。

日本知名的女僧人瀨戶內寂聽，在出家前，情史豐富，還曾經跟有婦之夫的作家井上光晴，有過多年的親密情感，對於她與井上之間的這段關係，她說：她不覺得有什麼不對，只是井上不巧有太太而已，愛上了也沒辦法，就像是打雷掉在頭上一樣，不可能逃的。

愛上一個在社會框架下，被認定是不好／不該愛的人，就像被雷打到一樣，只能自認倒楣，或是像我們上一代的女性會抱怨的：「前世欠他的！」，但有沒有更大的可能是，這段關係裡，也給了這位苦主需要的東西，比較從外在能看得到的，例如像，經濟上的安定、滿足外在世俗對美好婚姻的刻板印象，內在比較看不到的，像是被需要的感覺、被呵護疼愛......。要能看清楚，自己為什麼非這段關係不可，需要很大的，對自我的誠實與覺察。

不管是為了外在的需要，還是內在的心理需求，覺察自己為什麼，還要待在這段特別辛苦的關係裡，同時認清為了獲得這些你想要的，必須付出的代價，然後，認命的在離開，與你想要的東西裡，去作出權衡，心甘情願的權衡。

例如，待在一段已經無愛的婚姻，如果經濟上的安定感，或是，不想因為離婚，被貼上你覺得不好看的社會標籤，這些對你來說，比在婚姻裡，是否能夠獲得情感的滿足重要，那麼就接受這個選擇，努力在已經食之無味，甚至是已經讓你厭惡至極的婚姻生活裡，過好你自己的日子。

例如，待在一段無法見光的親密關係裡，如果他的溫柔呵護是你最想要的，那麼就安於這個地下的角色，不打擾他原本的生活，看淡聖誕節、情人節這些被商業炒作起來的節日，在可以在一起的時刻，好好的享受你想要的柔情，在他無法相伴的日子裡，一樣把自己活得多采多姿。

例如，作著一份高薪卻讓你不喜歡的工作，如果高薪是你需要的，就認份的好好在上班時，出賣你的時間，直到你的需求改變。

在這些選擇裡，沒有是非對錯的問題，甚至也無法用道德去論斷，就只是在表層的感性下，理性的弄清楚，你必須為你想要的東西，付出什麼代價，並且安於你的選擇而已。

在我所受的商學院專業裡，每一樣東西都要付出代價，那些表面上看起來的光鮮亮麗、幸福美滿，背後一定有他們的付出，與承受的辛苦，只是你不知道而已。

至於《第一爐香》裡的葛薇龍，很多人說，這是一個在講她怎麼由一個知識份子，逐漸墮落成交際花的悲劇，我卻覺得，葛薇龍的悲劇不在於她後來作了什麼工作，或是跟渣男喬琪喬結婚，她的悲劇在於不認份；交際花的工作與喬琪喬都是她自願選擇的，沒有人把刀子架在她的脖子上，逼她要做這份工作、要她嫁給喬琪喬，這些重要的決定，都是來自她的自由意志，但她卻不能安於這個選擇。

在她全家因為父親的因素遷回上海時，她務實的選擇了留在香港，跟著在家族裡名聲不好的姑媽，並在之後，一步步的，決定了要把經濟現實，當成她生命的第一順位，那就不要在享受著舒適生活時，還自怨自艾，覺得自己跟路邊娼妓沒什麼兩樣；明知道喬琪喬就是一個花心小白臉，卻無論如何就是要跟他結婚，那就不要巴巴的含著眼淚，奢望著喬琪喬以後會為她改變。

魚與熊掌可以兼得，是我們每個人的盼望，但這往往只有很少數幸運的人才能有擁有，承認自己就只是一個平凡的人，承認自己無法兼顧所有的選項，好好的為那個對你來講最重要的東西而努力，其他的，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得過且過，或許是讓人生比較舒服一點的作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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