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青山多嫵媚,但這次竟然遇見一票「山匪」。
不久前頂著8度低溫(登山口),一行人走小觀音山O型縱走。小觀音山群峰位於大屯火山群之中,群峰所環繞的火山口直徑約1200公尺,深達300公尺,範圍勝過日本富士山,也是臺灣最大的火山口。
列為中級山的小觀音山群峰頂有絕佳的展望,放眼所及的疊翠山巒,鋪成一片壯麗景觀,因而素有「臺北抹茶山」稱號。可惜那天多半陰陰沉沉,少了清朗日光整個山景也跟著降了彩度。不過換個目光,飄渺的雲霧為遠山披上一層輕紗,也像是老天揮了幾筆淡墨,讓這山的容顏暈出一片影影綽綽。
順時針走到的第一個山頭是西峰。辛苦登頂後我總想來個望峰息心、窺谷忘反,無奈冷風一颼再颼(氣溫6~7度),一夥人搶拍後無人眷留喊著快走快走。經一小段平緩稜線來到西西峰,接著是又長、又陡、又滑的急下至大屯溪谷,再從谷底急上到北峰;這是全程最具挑戰的一段,尤其是這段濕滑不堪的陡下坡在山界可是出了名的不好惹,得手腳並用且幾乎步步艱辛,行中有人走到不斷哇哇叫。
沒有個三兩三,真的不要隨便上小觀音山走O型。
就算走在稜線,濃密高聳的箭竹林仍是一路熱情招呼,我們得亦步亦趨魚貫穿梭。主峰過後不久,望見廣電訊號發射塔站,歷經折騰的行程來到後段。
發射站前遇見一名正在悠哉洗車的先生,他好心讓我們沖洗飽受泥濘的登山鞋杖,我們也好奇地閒聊一番。他是廣電公司的工程師,每隔一段時日要單獨上來維護設備也駐守幾天。工作之餘還能培養「終日看山不厭山」的雅趣實在令人羨慕,但也是要定期忍受在山上的孤寂日子,我還打趣問有沒有甚麼~靈~異~故~事。
發射站之後都是輕鬆的水泥路,走到人面石前,一隻短毛黃狗突然竄入,貼著我們的腿邊聞來聞去,我們作勢沒有食物可給並沒讓牠善罷甘休,沒想到從這裡開始一路勾勾纏。這可罕見,沒遇過單隻野狗一來就直接蹭到身邊,沒要到東西卻還賴著不離。
但是這隻浪浪真的討人喜歡,英姿勃勃,還有一副聰明相,我們蹲下來摸摸牠,黃狗甚至興奮到輕撲上來。途中走到一岔路牠與我們分了頭,未料黃狗又跑回來繼續跟前跟後。伴遊了大約一公里,黃狗轉了頭,也許是玩夠了,這次牠真的走了,見牠頭也沒回地遠遠離去,我才想到~啊沒跟小狗照張相。
小小奇遇帶來輕快的插曲,但接著是一個驚悚的尾聲。
不遠的出口有一大面鐵門,至少十幾隻中大型野犬在鐵門外瞪過來。不妙,看來要過這一關不能靠留下買路財(丟幾條熱狗可能可以),想起難怪後方另有一指向登山口的小標,所指之處卻是無明顯路徑的密林。不管,我們既然合法申請入山,大門在前我們就走大路。
握緊登山杖並轉為自衛模式,我再撿起一大根樹枝給膽子再撑大一點。趨近後,野狗群起圍過來齜牙咧嘴地狂吠,更惱人的是,狗陣中有一個阿婆竟然拿著手機遠遠的就對著我們(錄影?),還碎念著我們走進他(牠)們的地方。見阿婆人仗狗勢,我們閉著嘴巴豎著寒毛不敢不敬,多看一眼都不敢,大步逃到巴拉卡公路上,幾隻囂張到不行的大狗還緊緊跟過來吠吠吠,彷彿得意地對我們高喊「廢!廢!廢!」
這位置離登山口很近,起登時我們就不斷聽到遠遠的狗叫聲,原來是一直有山友受到同樣的「禮遇」。下山時我從估狗中得知,這現象早已持續多年並有多人陳情,相關單位有處理但顯然沒有解決,我雖然不抱希望但還是打了1999做了反映。連估狗地圖的街景該位置也有幾隻狗,還剛好有一個也像是婆婆的人影。
想想那隻浪跡山林的黃狗應該知道,再過去就到了一群惡犬的地盤。這次登山,沒料到會遇見一票聚眾逞兇的「山匪」和一個獨來獨往的「浪人」。
還有續集。
幾天後我們在另一條山路上,又是遠遠地被一群流浪狗看見。這次我先發制犬,從地面撿起石頭朝牠們丟,狗群果然拔腿狂逃。換我得意時,一隻(應該是最細漢的)狗仔還回來探頭探腦,我再丟一次並加大聲獅吼,狗仔馬上躲開,當我們大搖大擺走過去時幾隻野狗已完全不見蛋。
那是我上估狗學到的一招,說要從遠處打擊,就算空手也可裝模作樣朝牠們丟東西,一般的野狗就會被嚇跑;但如果遇到的是吃了熊心豹子膽或見過江湖的狂犬大,恐怕最好閃,如果閃不掉,趕緊問ChatGPT。
感謝《微笑台灣》刊文:2023/3/2
請愛心「認養」作者的書寶寶《與自己和好的生命書寫練習》
本書改版自2020年出版的《解憂書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