慈愛與公義彼鄰而立
法國文學家大仲馬所著《基督山恩仇記》為其扛鼎之作,這部十九世紀的小說,有如蒙太奇電影效果,展現在讀者的視界。在喜樂與悲嘆、幸福與苦難、仁慈與公義的反差對比中,讀者可融入其間的張力,進而潸然落淚。故事描述一位誠實樂觀又努力工作的法國青年愛德蒙鄧蒂斯,從事商船大副職位,滿載歸鄉,即將與心愛的加泰隆尼亞姑娘梅爾西黛絲結婚,並接受船主摩雷爾任命為船長。此時,躲在一角,覬覦鄧蒂斯職位的商船會計唐格拉爾,夥同鄧蒂斯情敵費爾南,指使貪杯的卡德魯斯匿名寫了一封告發鄧蒂斯私通拿破崙黨的信給檢察官維爾福。不幸這事件與維爾福的父親有關,爆出來的話,即危害檢察官大好前程。於是,在鄧蒂斯結婚的現場,執法人逮捕了鄧蒂斯,未經審判,直接送入死囚之地紫杉堡。「我已失去使我熱愛生命的一切,死神向我微笑。」鄧蒂斯選定絕食。
某夜,在暗黑囚室鄧蒂斯聽到刮沙聲,並傳來了另位囚犯的聲音。挪去一塊牆石,鄧蒂斯看到了要逃獄卻挖錯地道方向的法禮雅神父,神父雖喪氣,卻喜遇鄧蒂斯。二人成為朋友,甚至以父子相交。神父是義大利學者,將世上各種知識、多種語言教導鄧蒂斯。牢中無春秋,一晃十四年。神父發病即將去世時,訴說自己有一寶山的秘密「我因擔心不能保證像你這樣品格高尚的人,能夠佔有藏著的奇珍異寶而哆嗦。」鄧蒂斯順服了法禮雅,把自己代替神父的屍體,纏著鐵球被丟入大海中,死裡逃生,到了基督山島的藏寶處,著實找到價值一千三百萬法郎的金銀寶石。
化名基督山伯爵的鄧蒂斯,以富豪之姿回到巴黎。他先拯救了曾恩待他,此時即將破產並要為名譽自殺的摩雷爾,讓他們一家得以安舒。基督山伯爵透過縝密的計畫,讓成為少將並奪取其未婚妻的費爾南面對過去從軍時被判出賣希臘國王的事曝光,費爾南羞憤自殺,梅爾西黛絲帶著兒子隱居。當初船上會計唐格拉爾已成銀行家,也在鄧蒂斯安排下,家破人亡,名譽掃地,流落異鄉。而始終沒發跡的卡德魯斯卻仍是貪財害命之輩,也在基督山伯爵的出現中,自取滅亡。最後,基督山伯爵將當初發現的財寶財產給了船主摩雷爾忠誠的兒子和成為他妻子的會計唐格拉爾善良的女兒,並離開他們。
《基督山恩仇記》乍看之下,真有如聖經的一段經文:「主耶和華的靈在我身上;因為耶和華用膏膏我,叫我傳好信息給謙卑的人,差遣我醫好傷心的人,報告被擄的得釋放,被囚的出監牢;報告耶和華的恩年,和我們神報仇的日子;安慰一切悲哀的人。」(以賽亞書61:1~2)鄧蒂斯的生命,從幸福洋溢的親情愛情,在他人忌妒仇恨中墜入痛苦深淵。然而「命運是喜怒無常的」「但在神來說一切都是導致無限的和諧的一個方法而已。」鄧蒂斯以神的慈愛報了恩,以神的公義報了仇,他不是仇恨的化身,而是自認神在他身上有當負的使命,而堅定執行。所謂「慈不掌兵,情不立事」,婦人之仁只是姑息罪惡的態度。基督山伯爵既可優雅,又能凶狠,深得處世之道,皆源於他的苦難及對神的信仰。他不是一味的復仇,把一干人等不分青紅皂白置之死地,而是在回憶憤怒與慈愛眼淚中,詢問神該怎麼做。
面對小說中所帶出的世界之惡:權—銀行家唐格拉爾;錢—魯蛇卡德魯斯;性—奪妻者費爾南。這是陷鄧蒂斯於死地之惡,也是神欲除之惡,「我去懲罰,叫我不順服上帝是不可能的!」基督山伯爵如此說。但在公益慈愛彼鄰而立、在一切終結時,人如何繼續生活呢?本書給了一個對未來神國的答案:「人類智慧全部包括在兩個詞—等待,卻要懷著希望。」讓我們記住一處聖經「慈愛和誠實彼此相遇;公義和平安彼此相親。誠實從地而生;公義從天而現。」(詩篇85:10~11)。
(本文刊登於《每日活水》月刊,校園書房出版社,2022年10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