狒狒從動物園逃跑了。
當時候新聞報得很大,全國上下都加入了這場追捕狒狒的行動。我提起家裡的獵槍,帶著我忠心的愛犬,踏上了狩獵之路。
狒狒的行蹤宛若鬼魅,有些人說它在平地,有些人說它在山上,有些稱它在南部,也有些稱它在東部。但無論如何,狒狒幾乎是無路可逃,遲早會被逮捕。
不過當然,一群動保人士跳了出來,他們主張狒狒的動物權,堅持追捕的時候,不能傷害到狒狒的一根寒毛。但我覺得荒謬,因為當我的愛犬上場之際,狒狒有無全屍都很難說。
這時,有傳言狒狒出現在北部山區,我因為正好經過,立刻驅車過去,在傍晚時分抵達了目擊地點。
現場只有我一人趕到,跟著目擊者阿嬤的指引,我看見狒狒搗亂過的廚房,還有它留下的排泄物。我讓我的愛犬展開偵查,朝著茂密山林奔去。
然而,天色越來越暗,狒狒的半點影子都沒看見,我要愛犬繼續,重新定位狒狒的蹤跡,但愛犬竟原地打轉,絲毫不理會我的指令。
我憤而拿起樹枝,使勁地抽著愛犬,就像當年它還小的時候。愛犬哀嚎了幾聲,突然直直往山林盡頭奔去。
我抓著獵槍,想著它也是老了,而且從不認真聽話,也許我該在這裡給它一個痛快,方便以後再找一隻效忠的犬。
但我突然掉入了陷阱,這個陷阱太深太深,我整個人對折成一半,感覺有幾根肋骨斷了。我奮力抬起頭,還想著是哪個獵人挖這麼深的洞。
然而我錯了,洞口瞬間聚集起好幾張非人的面孔,他們是誰?或說,牠們是誰?
那些動物看著我,像是有著極大的仇恨,就連我的愛犬也列隊其中,直勾勾地盯著我。這時,動物緩緩讓開,一個熟悉的面孔探出了頭。
狒狒看著我,露齒咧笑,彷彿鄙視我的無能跟卑微。我感覺有一根理智線斷了,我立刻拿起獵槍,奮力朝著狒狒瘋狂射擊,這時鬆動的土石卻直落下來,碎屑狠狠砸進我的雙眼。
天亮了,我被村民發現卡在洞裡,洞外的動物們都消失無蹤,就連我的愛犬也不知去向。我忍著全身的傷,被送往遠離此處的大醫院。
我看著眼前的一片漆黑,心想或許再也做不回獵人,而那隻狒狒,或許正帶著我的愛犬,自由地逍遙在山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