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壞人的電影最好哭

90後比利時導演盧卡斯·德霍特在2018年推出的首部作品《女孩》Girl，就獲得當年坎城影展最佳處女作品獎。去年，他的《親密》Close獲得了坎城評審團大獎。

《女孩》是15歲才開始學芭蕾的男孩，他期待成為光彩奪目的芭蕾伶娜，他希望自己未來可以變成女孩。

《親密》講的是里奧跟雷米這對少年進入陌生的國中，被同學取笑他們的同志傾向之後，所發生的事情。

兩部影片都沒有壞人，但是，都很好哭。

《女孩》留長髮不斷苦練，用膠帶包裹下體來參與女舞者的訓練。他不放過自己，我們看得好心疼。

《親密》裏的少年在兩小時電影裏的前45分鐘，玩在一起，睡在一起。一直到被新同學說：你們是一對嗎？你們看起來很親密。沒關係，我們可以接受。

不是有首歌叫做《用你的歌溫柔的殺死我》嗎？兩小無猜的少年關係，就因為這些閒言碎語而被溫柔的殺死了。

德霍特說他在《女孩》暴得大名之後的一年多裏，帶著影片參加全球各地影展。回到比利時參加同學會的時候，發現大家回憶中的年少都非常多愁善感。

已經公開出櫃的他特別驚訝，直男回憶中的哥兒們關係都無堅不摧，都有許多點點滴滴細節可以證明自己有多在乎對方。

他在接受採訪的時候說道：「我在紙上寫下了幾個詞：友誼、親密關係、恐懼、陽剛之氣（masculinity）……而《親密》就這樣出現了。」

片長105分鐘的前45分鐘是兩個人之間的要好，他們在陽光底下，在草地上，在床上的閒聊跟追逐，完全是「思無邪」的美好。

然後，里奧開始疏遠雷米，兩個人在學校扭打起來。應該很多人看到這一段，都會心有戚戚焉的開始淚目。

後面一小時，你就在等里奧什麼時候才會因為好朋友的尋短而崩潰。不，是雷米的父親先，接著是母親，我們很快又都被感染了。

他們只是小孩。是的。他們是。他們不一定是同志。是的。他們不一定是。

什麼是人言可畏？什麼是無知的人就是可以輕易的做出殘忍的事情？都是。

片名英文既可以譯成「親密」，也可以譯成「封閉」。被封閉的雷米死了，而里奧還活著。

里奧家在種大麗花，電影的時序就從陽光下的播種開始，到採收再到推倒花枝成肥的夜裏。

他們的開心，無憂，還有壓抑，假裝不在乎，跟悲傷，我們都看見了，我們都感同身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