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原本的毫無交集,到奇蹟似的相遇,然後頭也不回的離開。請告訴我,是不是每段初戀的故事,都是這麼寫的?
前陣子,親手結束了一段刻骨卻短暫的感情,是初戀。結束得既簡單又平靜,沒有任何的溝通和爭吵,我們就像達成某種共識般,只是再也毫無交集。
在那之後,數不清有多少個失眠的夜晚,好幾次要非常用力地保持理智,才能阻止自己不主動去聯繫。痛嗎?很痛啊,痛到麻木。忍不住一直去想,到底是哪個環節出了錯?是不是我太快放棄了?是不是……你愛上了別人,卻什麼也不願告訴我?
走得近的朋友關心著問,怎麼分開了?難道是不喜歡他了嗎?只能苦笑。怎麼可能不愛呢,而是太愛了,卻愛而不得,就像高山上綻放美麗的杜鵑花,你前來經過,駐足流連欣賞,可下山的時候到了,你終究是帶不走的,只能把它的美麗,好好深刻在心底,然後啟程、轉身下山,偶爾的時候,再拿出來想念。
長這麼大,是第一次的動心,彼此互相喜歡,然後慢慢的、一步兩步靠近,自然而然的走到了一起,一切都跟著自己的心走,原來這就是踽踽前行的路上、有人陪伴著的感覺,如冬日裡的斜陽,溫暖和煦。
那段小日子裏,總感覺自己整個人都溫柔了起來,開始期待每天的日升日落,心情保持愉悅、討厭的同事都變可愛了,整天竟能笑咪咪地溫柔待人。也換了個髮型、規律地開始去運動,然後籌畫著下一次的約會或旅行,一切是那麼地美好,生活彷彿帶著馬卡龍色的濾鏡般,竟還暗自慶幸當初沒有接受優渥的外派條件,才能遇見這麼好的你、無可挑剔的你、以為能一直陪我走下去的你。
查覺到自己開始在意你的時候,總是偷偷用手機記錄著每一次你對我的好,從來沒有這樣做過的我,似乎沒有任何理由,就僅僅是想記錄,也許是因為記性差,想把你對我的好,都完完整整的記錄下來、保留下來。後來,我是多麼慶幸,如今,還能讀著手機記事本裏的這些紀錄、翻找當時那些溫暖的回憶,猜想或許你曾經真的那麼的喜歡我、或認真愛過我吧!
2022年的7月,我離職來到新公司,試用期六個月,既冗長又孤單。10月底,因為我的一則Instagram動態,就此展開了這段故事、屬於我們的故事。
陌生的你敲了我,好奇的問我離職後去了哪裡?一問之下,好巧,原來我們現職的公司竟然就在隔壁而已,於是我們約好了某一天午飯敘敘舊,順便,你友好的說,帶我認識認識周遭環境,我便爽快的答應了。
畢竟,初來乍到新公司任職沒多久的我,總覺得好孤寂、而且和同事格格不入、還在深深地陷入自我懷疑中,所以,即便我們根本在前東家時不同部門也並不熟悉彼此,只是當時偶然間聽到你要離職,我們才小聊了一下。
六樓,我還記得是2022年的3月,就在靠近百貨公司的那面窗,當時茫然又迷惘的我,只是想參考看看大家都走了什麼路,並試圖找尋看看有沒有任何能把握住的機會,當時你說,你即將離職,我們簡單聊了一下、互加了IG,就這樣,只是單純出於友好的加了好友,後來我們便沒了什麼交集。
到點,你問了我在哪裡,我回應在你們公司樓下呀!你說沒看到人,原來我路痴病又犯、走錯了方向,急忙走回來,便看見陌生又熟悉的你,心裡頓時一陣安心。
「能在陌生的城裏,看見熟面孔的感覺真好!」我說,你也回應著「是呀!感覺真好!」我們邊聊著邊走到附近的一間夏威夷沙拉店,點餐就坐。
我記得我們面對面坐的那個位置,我面向窗外,你就坐在我的對面。已然接近11月,正午時分的陽光竟還那麼耀眼。我說這家沙拉真好吃、份量好大,可我卻幾乎吃完了,還打趣地說,感覺自己食量真大,只記得當時,陽光從斜後方映著你的臉龐,乾淨的鬍渣、頭髮是軟軟的棕色,好看的眼鏡後方、掛著淺淺的笑容,什麼也沒說。
之後的幾乎每一天,我們都在約定的時間、中午12點整,有時會更早一點,在轉交相約一起走去附近午飯,你總是會問,要吃什麼,我也一如往常地回答「不知道」,搭配一個迷惘的表情,然後你就會迅速地指出一個方向、眼神堅定的帶著我往前走。我們總會各自點一份主食,然後再點個小菜分食,午飯過後到附近的河堤晃晃,再慢慢走回公司,這樣的路線,漸漸成為了我們的習慣。
走回公司的路上,你總是不厭其煩地問「能不能待到1點30分再回去阿,偷一點時間無妨。」而我總是說「不行,我還那麼菜。」畢竟現在不比以前在業務單位自由,公司的保守風氣也是我擔心的,接下來你總是會接著說「好吧,那等妳通過試用期。」,然後就陪著我走到公司門口,我們揮揮手說再見,你會看著我進入門裡,然後帥氣地邁開腳步朝著你公司的方向前進。
後來有一陣子,我總覺得,公司門口的警衛,天天打量著我倆這樣走來走去,是否早就參破了什麼、或誤會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