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這個地方看不到二十五歲。

我在人生頭四分一階段，從未想過會當小學老師。畢業時，我寄了七十多封求職信，面試了二十多次，終於找到一份正教席。可能是學歷的關係，我的仕途也算得上順利，成為同事茶餘飯後口中的「直升機」。

撇除每所學校都有的共通流弊，我公司的惟一缺點，就是極度隔涉。我用上「極度」這個詞語並沒有誇張。從地鐵站轉巴士到學校，要坐大約十五分鐘。有些學生在五年級之前從未乘搭過地鐵，我常形容它是山區學校。

作為一個城市孩子，要每天入山區上班，六時就要出門了。每天五時半起床，八、九時才回到家，很快我便吃不消。於是，我在學校附近租了一間籠屋（不是劏房，是有鎖的床位），月租一千五，接近十個女生住在三百多呎的單位內。雖然只需十分鐘路程便能回到學校，卻感受到無比的壓逼感。每天回到我的床鋪改簿，四周明明很多人但靜得出奇，我才明白「在家千日好」的道理。

有一次，改文改得累了，想起之前乘車上學時，會經過一座小山坡，走上去似乎能看到美孚的景色。於是，我登上了回市區的巴士，想到那座山坡看夜景。

下車後，我走上斜坡，期望在秘景中俯瞰絕美夜色。沒想到，即使爬上山，景觀也被樹和高樓遮擋了。不久之後，我就搬回家了。

努力往上爬卻怎麼也望不清前景那年，我二十五歲。

鍾山台位置：https://goo.gl/maps/K9xBjK4MV3bhtop18?coh=178572&entry=t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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